“那得謝謝老伯的起死回生神藥。”
“老朽只替你軀除餘毒而已。你之所以不死,一是你事後用閉脈術封閉了經脈,再就是你的體質足以暫時抑止毒性的滲蝕。據老朽所知,你可能練成了一種可迫排經脈內異物的上乘神奇氣功。”
“晚輩確是練了氣功。”
“令師一向可好?”老郎中泰然地問。
“家師已仙逝五年。”少年人不假思索地答。
老郎中閉上雙目,籲出一口長氣說:“沒想到他死在我的前面,天人遠隔,恩怨兩消。”
“老朽生死郎中上官奇。”
“晚輩失敬了,原來是‘過客天龍,生死郎中”的上官老前輩。,”“令師紅塵過客,沒向你提及老朽的事?”
“沒有,家先師在世時,從不提武林往事。晚輩流浪江湖三年,三年中所見所聞頗能廣博……”
“你很自大自豪哩!”
“晚輩不敢。”
“令師早年猖狂豪邁,目空一切,義之所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中年豪氣漸消,意氣消沉。晚年浪跡市井,逃世賣狂,意欲與草木同腐。這就是人生,他一生的經歷多彩多姿,只是變化太令人惋惜。總之,令師是武林中一代奇才,俠義可風典範足式,老朽雖是他的仇敵,但內心中仍然對他十分尊敬。”
少年人吃了一驚,悚然道:“老前輩與家先師有仇?這……”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既然令師未曾向你提及,那就無庸多說了。其實,老朽與令師並大深仇大恨,只是彼此意見不合而致互相仇恨而已。”“但……老前輩不念舊仇……”
“考朽救你,是郎中的本份,即使你是老朽的世仇死敵,老朽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老前輩的海樣襟懷,晚輩……”
“別抬舉我了,我這生死郎中的綽號,已說明了我不是個好郎中,一言斷生死,表面上看是高明,其實卻是一大諷刺,證明我對許多絕症無能為力。哦!你小年紀,為何在江!
湖流浪7。”
“晚輩姓崔,名長青,博陵人氏,年屆弱冠。”
“博陵崔氏,名門世家望族,你……”
:晚輩不才,有辱家聲,因此在外流浪,極少通名道姓。”
“真年輕,你外貌象是十五六歲少年人,可知你已獲令師真傳,可喜可貿。”
“晚輩不才,恩師文武全才具見功力,可惜收了我這愚笨弟子,委實遺憾。”
‘“你不必太謙,好自為之。江湖歷練最為重要,如不小心在意,有天大的本事,也會在陰溝裡翻船。你為何與血花會花蕊夫人陶永春結仇?”
崔長青將至楊家寨訪友的經過說了,最後說:“晚輩沒料到她突下毒手,措手不及便著了道兒。”
“一次上當一次乖,下次千萬小心。你好好靜養,大概五天之內便可復原。”
崔長青一再道謝,送走了生死郎中,他不勝感慨,這條命是撿回來了,這時想起當時的情景,仍感到毛骨驚然,暗中僥倖不止,生死郎中在客棧住了三天,四出行醫走遍四鄉,最後失望地離開了。走時並未告崔長青,飄然而去。
崔長青的傷勢與餘毒,在第四天已痊癒了八九分,針的傷口算不了一回事,真正令他元氣緩復的是餘毒,第四天午間,他已經與常人並無不同了。
店夥前來問候,送來了一些補藥與五十兩銀子,說是開封府永泰錢莊的樊東主派人寄來的,他得救的訊息,已在當天由旅客將口信帶到開封。這條路旅客絡繹於途主的訊息極為靈通。樊東主既末命店夥打聽他的底細,對他無所求。
世道炎涼,這位樊東主委實是難得的好人。他口中不說,心中也萬分感激。
他在整理馬包,準備明晨動身,訪友不遇,平白惹上了一身是非,險些送掉小命,殊不值得,明港驛不能再留,早走早好,叩門三響,外面有人叫:“公子爺,請開門。”
“誰?”他信口問。
替公子爺寫信的人。
“門沒上門,進來。”
開門處,進來了一名青衣中年村夫,含笑奉上,一封書信,頜首為禮道:“小的是鎮口的趙石匠,不久前有人前來,給了小的一吊錢,要小的前來客棧送封信給公於爺,說明不需回口信,請公子爺過目。”
“謝謝,有勞了。”他接過書信稱謝。
逆旅之中遭難之後,還有誰知道他在此逗留?怎會有人寫信給他?送走了店夥,他拆開書信一看,不由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