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搖搖頭,苦笑道:“二小姐,我們憑什麼去找他們的首腦?他們做的買賣極為保密,不留活口不留證據,你能空口說白話指責他們嗎?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崔長青到達天風壘,壘內只留下一個逍遙鬼。逍遙鬼不敢反臉,著實埋怨他一頓,說他不該在重要關頭,出來擾亂引走了薄命花,以致乃師復仇大計功敗垂成。
他將與薄命花結怨的經過說了,最後說:“你們報仇我也報仇,你埋怨我是不公平。目下孤魂孫秀已經埋骨仙人洞旁,令師總算心願得償了,而在下為友報仇的事仍無下落呢。
令師回來了嗎?”
“他們都在玉仙元君祠養傷。”
“薄命花呢?”
“她師徒已經走了,留下了你的烏錐馬。”
“她走時說了些什麼?”
“她說在牛口峪張家莊等你一月,你如果屆期未能與天玄煉氣士前往對講,她便不再相候了。”
“好,在下必須趕快去找天玄煉氣士了。”
“你要到何處去找?那老道象個野鬼,萍蹤無定,飄忽如煙……”
“我會找到他的,目下他在許州襄城紫雲山駱駝嶺玄都觀,聽說在煉什麼丹藥。”
五天後,烏錐馬馳入襄城。
紫雲山,在燕城西南二十五里,南山兩山左右拱抱,一泉湧出從靈泉山流入汝河,是本城第一勝境。山隘處有座小峰”稱為駱駝嶺f玄都觀在嶺西麓,是一座小小的道觀。觀主玄華,俗家姓名叫華虎,據說是天玄煉氣士的同門師侄,玄都觀主玄華的名號,在江湖上默默無聞,在襄陽也知者不多,是個毫不引人注意的小人物,極少在江湖走動,守著小小的玄都觀,心安理得毫無野心。
未牌左右,日影西斜,烏錐馬馳抵山麓的紫雲書院。
紫雲書院附近建了幾家店鋪,顧客除了遊山客之外,便是書院中的學子員生,因此地方清幽,風景宜人。
只有一家紫雲客棧建了馬棚,這表示該客棧是規模最大的一家。午後落店的人不多,店夥接到客人,大感意外,接韁的店夥首先喝了一聲採,翹起大姆指說:“公子爺,你這匹烏錐好駿。”
“誇獎誇獎。小二哥,在下要落店。”他笑答。
“小店深感榮幸,保證公子爺感到舒適,凡是住過敝店:
的人,皆有賓至如歸之感。公子爺還要不要到各處轉轉?不然小的便叫一位師傅廄馬後再上廄。”
“坐騎在下自己招呼,不勞貴店的大哥費心。”
安頓畢,他外出走了一圈,掌燈時分方匆匆返店,飯罷吩咐店夥不必前來打擾,徑自熄燈就寢。
鄰房不知何時住進一位客人,房門關得緊緊地,一直就不曾露臉。
三更初,他推開小窗。
院子裡站著一個修長的白影,以清晰震耳的聲音叫:
“何不開門而出,跳窗乃是宵小行徑。”
他一怔,一躍而出,掩上窗笑道:“在下並未表示是一個正人君子。”
雙方照面,一白一黑,兩人同樣高大健壯。他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劍系在背上。白衣人的相貌,在星光下看得真切,是個年約二十三四,劍眉虎目人才一表的青年人,穿的是白袍,頭戴天遙巾,英氣勃勃中,帶了三分書卷氣,好俊的青年人。佩著的劍銀光閃閃,原來是銀鞘,不同凡響。
“閣下既然不是正人君子,那就是歹徒惡棍了。”白衣青年咄咄逼人地說。
“呵呵!人的好壞,有時不易分清,見仁見智……”
“不然,好壞分明,不容混淆,白決不是黑,灰色也決不是白。”
“閣下是非分明,難免有點武斷。請教貴姓,不知有何指教?在下姓崔。”
“區區姓林。”
“哦!江湖上盛傳林白衣,譽之為白道英雄中出類拔萃的年青俊彥,武林奇葩,出道三載譽滿江湖。當然,黑道朋友自然恨之入骨。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兄臺必是威震江湖的林大俠林白衣了。”
“早些天開封府曾經出現一位姓崔的黑衫客:震懾開封群豪,迫走行刺樊東王的飛天鬼母,想必是閣下了,幸會幸會。”
“崔兄傍晚時分,在玄都觀探道,有何用意?”
“找人。”
“能見告嗎?”
“這個……”
“在下希望能助崔兄一臂之力。”
“林兄盛情,在下心感,只是在下的事,必須自行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