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跑,心裡一邊數:住在渡場的人有七個,我、金樂樂、唐二爺、嶽鳴飛、賈瞎子、胡隊長,還有韓嫂。除了我和唐二爺,其他五個人剛才都在現場,金樂樂大曝訊息後,大家很快就集中過來了,若他們誰躲在小樓裡搞小動作,他們決不可能那麼快現身。
如果不是鬼,也不是自己人,那會不會是渡場外面的人?
離渡場最近的是彝山師院,那邊的學生以前常溜過來,可學生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很快就排除了這個想法,靠江的這一帶倒是有一些漁民,他們和渡場有過矛盾,若心懷憎恨,要嚇唬人倒不是不可能的。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雖然不全對,但也不假。很多山村常有滅門、肢解、綁架的事,只不過沒人曝光,有些事都在山村裡自己解決罷了。
記得,唐二爺跟我提過,90年代末渡場去撈屍與漁民打過一架,原因就是渡場是國家的,不能收死者家屬的打撈費,而漁民可以收。有些漁民兼職打撈屍體,他們認為我們搶了飯碗,有一次就在彝江上打起來,鎮上的人都看見了。要不是有警察鳴槍,那場爭鬥就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林密路窄,正當我發現靠近水庫了,嶽鳴飛就厭惡地罵了一句“好臭”,同時打斷了我的思路。幾里的山路不比公路好跑,我們花了點時間,等趕到時,一個漁民正在水庫邊上捏著鼻子,朝水面上不停地張望。那個漁民叫張大戶,正是和渡場打過架的人,我來到渡場這半年,見過他幾次,每次他都沒給我們好臉色。
這一次,張大戶見到我們,不再擺著個臭臉,反而同情地道:“你們快點看,那個人是不是唐二爺?”
我放眼望去,平靜的青色水面上漂著一具身著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