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方面顯得格外不合群,就有可能成為霸凌的物件。
但這種異常在強者身上,反而是出類拔萃的勳章。尤其當這個人受到所有人的愛戴,那麼敢於排斥她的人反而會變成被人排擠的異類。
“東堂君,新田君,剛剛的話,可不是未來的警察口中應該說出來的。”
“九……九條桑。”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傢伙頓時熄了火氣。
“只是那傢伙實在是……”
“新田君明明是懷著夢想,為此那麼努力的過了準職業組的考試,才有資格來到這裡,既然如此,就要對得起自己胸前的警徽,我說的沒錯吧?”她站在降谷零面前,背對著他低聲提醒目前的男人:“東堂君,女孩子也不會喜歡心胸狹窄的男人的。”
“什……什麼?”東堂抬頭,這才發現自己暗戀已久的千夏同學就站在九條九月身後,此時正以一種疑惑又帶著一點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
“真誠的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道歉,才是男子漢應有的氣量,大家都不會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的。”
“對……對不起,降谷同學。”
一直排斥他的那些人,在她三兩句話下就道歉了。
降谷零早就對別人的排斥習以為常,小時候還會感到難受,但現在早已不在意了,但他很驚訝與他沒什麼交集的九條九月居然會幫他解圍。
然而當他打算向她道謝時,發現她向下俯視著自己帶著審視意味的紅色眼睛。
有一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九條九月和降谷零,兩人其實是大學同學。他們都就讀於東都大學法律系,畢業後又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參加職業組的考試。
九條九月人緣很好,但總是獨來獨往。她深得老師看重,每天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忙各種各樣的事。
雖然大學四年他們兩個都幾乎沒有說過話,但在降谷零模糊的印象裡,對方是一個優秀又善良,並且領導力出眾的人。
“已經開學這麼久了,居然還能放任別人跳到自己面前造次。”
“連這種程度的傢伙,都無法處理嗎?未免太軟弱了。”
她以完全與降谷零印象相悖的冷硬語氣對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被討厭了。
為什麼?
而且如果想要針對他,根本用不著這樣直接走上來對他冷語相向。
這樣毫不避諱,和對方一貫為人處世的方式相違背,簡直就是故意想要告訴他——
我很討厭你,並且我沒有打算掩飾這一點。
“如果你只有這種程度的話。”
兩人對視的目光交匯處彷彿有電閃雷鳴,“你這個警校的第一名,我是不會承認的。”
“等等!九月醬!”在場唯一和兩個人都算熟悉的萩原研二見勢不妙趕緊跳出來當和事佬:“嘛,大家現在還在吃飯呢,再等下去飯都涼了哦。”
“萩原,這些事待會再說吧。”剛開始一瞬的愣怔後,降谷零的神色認真起來。
“雖然我很認可你的能力,但並不代表別人可以小瞧我,就算對手是你也一樣。”
他緊繃著面容,灰紫色的眼睛透露出帶著冷凝而鄭重的光:“我會讓你知道,我第一的名頭來的堂堂正正,當之無愧。”
“現在如此,但是畢業之前,我一定會將其取走。”
“如果你做得到,就儘管試試好了。”
兩人的不對盤從此人盡皆知。
理論課無人可比,射擊成績略勝一籌,但是格鬥只能算中上水準,體能水平在這一屆的女性學員中已經足夠優秀,但也和在整個警校悠長曆史中都算出類拔萃的降谷零有著不可撼動的差距。
職業組的精英畢業結束半年的實習後幾乎不會上前線,那樣瘋狂的體力鍛鍊其實並沒有必要。
但是從小到大的天之驕子是不會甘心就此認輸的,哪怕是在她沒必要擅長的領域。
他們五人喜歡在早上自主鍛鍊,這樣休息一下剛好可以繼續警校的早練。
但她從不如此,聽萩原說,每天那點自由活動的時間,她乾脆全都拿去進行體能訓練。每天晚上無論寒暑亦或颳風下雨,操場上直到熄燈十分鐘前都會有那個固定的背影。
其實稍微能理解她的心情。
大學時期自信滿滿考入東大法學院的自己。看著無論如何都無法超過的全科滿績的第一名,和她此刻的心情大概是一樣的吧。
所以。警校畢業生首席的名號,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