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項衝與王不安趕忙衝過來,架住了我的雙臂,靈兒掙脫出去,默默地在抽泣著。
我癱倒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心卻在喊著:“秋月渾啊秋月渾,你就這般沒有風度嗎?你不是已經想開了去嗎?你這個將死的肉體怎麼又這麼斤斤計較起來?你的時間不多,你卻深陷在交錯的愛慾中不能自拔,你還是一個堂堂的男兒嗎?”可是這樣的自責,這樣的自問,還是無法解脫,靈兒的哭泣象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也喘不過氣來。啊,她太傷心了,是我太傷了她的心。
項衝惱怒地在罵著我,什麼狼心狗肺,什麼花花腸子,什麼卑鄙無恥,什麼混蛋惡棍,只要是他所知道的壞字眼全部安到了我的身上,他也在發洩,發洩著對我的不滿。可是他罵得越厲害,靈兒便哭得越傷心,他只能一邊詛咒著我,一邊安慰著靈兒,向她發著什麼誓,許著什麼願,我卻一點兒也聽不到耳朵裡。
王不安不知所措,一直在我和項衝之間,他緊緊地抱著我,生怕我忍之住,會與項衝打起來。
南宮雁也輟泣起來,幽幽地說著:“這都怪我,這都怪我。”
王不安連忙勸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與你毫無關係的。”
“不!”雁兒叫了起來:“這是我的過錯,我也曾喜歡著月哥哥。”
此言一出,聞者皆是一愣。王不安酸酸地問:“雁兒,這是真的?”他放開了抱住我的手。
“是的。”雁兒喃喃地道:“是我,是我害了秋大哥,我不知道他原來只喜歡靈兒姐一個的。”她說著,將那日在慕容世家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出來。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說出這種事,這份膽量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我並沒有感到解脫,反而感到慚愧,這種事我怎麼能夠讓她為我說出來呢?
雁兒在為我解脫,如果說慕容世家發生的一切還可以原諒,那麼常州府呢?在常州,我不是如此熱烈地與翩翩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晚上嗎?啊,翩翩,是前世你欠了我?還是我欠了你?
我不知道在聽完雁兒的解釋之後,靈兒在想些什麼,我不敢請求她的原諒,也不敢再多作解釋。此刻我只羨慕月清和尚,他那堅韌的忍耐和清高的品德,是我永遠也趕之不及的,他沒有愛和恨的煩惱,而我以為擺脫了愛和恨,到這時才發現只不過是在自己騙自己。
我再聽不到靈兒的哭泣聲,卻多了一份堵心的壓抑。
王不安又打著招呼,我知道那屋中又有人來了。
先是一個人道:“施寨主讓空空兒請在下來不知有何緊急之事?”這是崔城雄的聲音,他果然被人騙來了。
施子山咳了一聲,道:“方才在大廳之上,老朽不便說出,如今告訴你,咱們綠林幫出了大事。”
“哦?”崔城雄一愣,忙問道:“不知何事?”
“你可知道幫主遇害了?”
“啊!”崔城雄大吃一驚,急急地問:“怎麼可能,幫主如此高的本事怎麼可能?”
“老朽也以為不可能。”施子山道:“但這卻千真萬確,同時遇害的尚有大小姐和項衝護法。”
“這是怎麼回事?”崔城雄幾乎是叫了起來。
“你聽老朽說。”施子山嗄聲道:“頭些日子我太湖水寨與浙江水寨鬧了些彆扭,幫主正與大小姐、項衝護法和天台派的王不安、南宮雁等人在常州,便過來與我們調解,先到了太湖水寨,後又去了浙江水寨,卻一去不返,老朽很是疑惑。原來大小姐是與空空兒一齊下得山的,讓那空空兒在常州等待。空空兒等得急了,來到了本寨,然後又去了浙江,卻從浙江水寨逃了回來。原來那胡大早對幫主怨恨在心,埋下了機關,將幫主等人溺水而死。幫主武功雖然高強,卻不會水的。”崔城雄“啊”了一聲,只聽施子山又道:“老朽生怕是假,親自化裝入浙江水寨打探,方知是真的,一氣之下將胡大那惡賊斬殺,卻又後悔起來。此事事關重大,只怕傳將出去綠林幫便會土崩瓦解,故而老朽密令兩水寨嚴把訊息,派人請崔寨主來商量個對策。”
“幫主可真得死了?”崔城雄不相信地又問道。
“不會有假,胡大殺人滅跡,將他們屍身拋入了錢塘江中,隨江而下,老朽已派人在江面及附近海面搜尋,不日定能找到。”施子山答道。這老賊果然狡猾,將我等溺死,再將我等的屍體拋到浙江海面,只說是從浙江水寨衝下去的,將罪過全部推到胡大的身上。
崔城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那施子山怕他不信,又道:“崔寨主不信可以再問一問空空兒。”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