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去關押。”古十六靜靜的看了一眼那張還算熟悉的臉,兩年沒見過,老態更加明顯。
一邊不懂事的護衛道,“古大哥,那打頭的女人怎麼跟米十長得挺像的?”
“親母子,怎麼會不像?”古十六低聲道,“看好人,人要是沒了,拿你們是問。”
月未圓,星光散漫。
胖乎乎的米十有個廚藝好,笑得溫和動人的母親。兩年前,一直住在嘉峪關邊城、陪著兒子的米十母親忽然說要回鄉掃墓,一去兩年。那以後,米十雖然還是笑呵呵的樣子,到底笑得沒以前誠心了。
古十六輕聲一嘆,世事無常,轉身進了地下室。地下室最新的一個住客,是徐家大娘子繼母所出的妹妹,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
能有機會抓到今晚的那一批人,還真得多謝謝徐槿。要不是審問出徐槿到平王府的目標,並悉知徐槿已經成功拿到她們想要的東西。今晚之策怕是不會那麼容易成功。東西已經被他們拿到了,徐槿能拿到的自然不會是真的。
拿到假貨的人,自然先懷疑的,就是這給他們圖的徐槿。徐槿自然就成了他們手上最好的誘餌。
拾階而下,地下室並沒有往日徐槿抱怨的聲音。看到徐槿背靠在牆面,雙目睜大,身體兩側鮮血還未凝結,古十六眉頭微微一皺。這女人怎麼不挑一個好點的姿勢去死?這個樣子,要怎麼製造成意外?
徐槿會死,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放在陷阱的誘餌,能生還的有幾個?何況這女人,就沒有一天沒作死。
心思一轉,古十六忽然想到這具屍體該怎麼處理最好。只是這女人,畢竟是姓徐。
小小的八角亭,放著四盆炭火。各被一個丫鬟看著。冬日天乾物燥,一不小心就容易起火。
端端坐在一邊品茶吃點心,徐楹看著對面的大嫂杜媛媛手邊,放著好幾本賬冊,心裡小人得意地晃著腦袋。“大嫂啊,這些東西我可是幫您打理了一年多了,您可別想偷懶!”
“淘氣鬼!”杜媛媛搖搖頭。徐家畢竟是開國就立功的功臣。哪怕如今爵位已經降到二等伯,依舊不是她們後起的將軍府能比得上的。
積年累積的財富,更是數不勝數。怪不得,每次皇位更迭之際,總會有那麼一兩家勳貴被抄家甚至滅族。幸好,延寧伯府,從來不摻和皇家之事,更不眼紅那份從龍之功。
“大娘子,剛剛門房送來一封信。”紫竹將一封火漆密封好的信遞給徐楹。
信封上有熟悉的紋飾,徐楹努力裝作平淡地樣子將信封拆開。看了內容略略失望,徐楹問道,“送信的可還在門口處候著?”
“尚在。”
“讓他們自便吧。”徐楹無法原諒,徐槿找人將自己半夜擄走。徐槿的那點小心思,太明顯了。這樣的人,活著便是禍害。何況,延寧伯府的徐槿,已經去了,就葬在徐家祖墳外。
今上楚風揚前日上朝時當朝咳血,江南事件剛剛壓下來的浪湧又沸騰起來。
起因是一個剛進御史臺的小御史,以死上書。內容大致是平王,縱容下人強佔百姓良田、豢養私兵、強搶名女……林林總總十條罪狀,都是有據可查。更附上一份證據,一份字跡娟秀,血腥撲鼻的遺書。傳言為平王一愛妾,無意中知道平王的真面目,自知逃不過,留了一封血書就自盡了。
楚風揚震怒,下令將平王一家軟禁在府中,讓宗人府立刻查清始末。
牆倒眾人推,在皇家,即便是無罪也能捏出三分罪的。更何況平王府本來就不乾淨。若是平王沒有野心,也不會搶來那副據傳是仲家藏匿私兵的輿圖。
結黨營私算是小事,偏偏被查出,平王府上,世子最新懷孕的一位愛妾,正是江南孟家女。把著一座金山近十幾年,楚風揚很不想去算江南孟家到底有多富。
“孟家,不是應該已經不存在了嗎?”楚風揚指著奏疏上、清晰的孟字,問靜立一邊的暗衛統領。
面具遮蓋了半張臉的暗衛統領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這件事並未經過我的手,不知道何處除了問題。”
“查!給我徹查到底!”自己手上的暗衛如今都不能在信了,楚風揚覺得,自己以前真實太仁慈了!不管是誰伸的手,敢伸過來就要做好被朕剁掉的打算。
“平王這事?”暗衛統領問道。暗衛只是一把刀。若要上面的人相信,自然是做一把沒有思維的刀最讓人放心。
“謀朝串位,能是什麼罪?”楚風揚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枝枝節節的,查清楚,這次,該死的人一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