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將一本詩集放在徐楹案頭,心裡好奇自家主子什麼時候又開始好詩書一道了。
徐楹此時正看著紫竹的表演。
“三娘子拿著張點翠帖子在奴婢眼前一晃,”紫竹一邊學一邊裝模作樣的將一本書拿在手裡晃著,“奴婢一愣,問三娘子,‘三娘子的花箋哪兒買的?真漂亮!’三娘子當時臉色紅紅綠綠的,還氣哼哼地說那是朝夕詩社的點翠貼,是娘子您這輩子都拿不到的朝夕詩社最高階的邀請帖。”
青梅悄悄地退出書房,帶著愉悅的表情開始對青桐苑進行日常清理。話說,她和青菊的賣身契已經被徐楹親手交到各自手上,只等紫蘭紫竹兩個丫頭能撐得住場面,打理好賬本,她和青菊就將進入另一段生活。
眼角的餘光看著又恢復平靜的簾子,徐楹笑著喝道,“好啦好啦,知道三娘子被你氣得慘了。下次小心些,真被揪住小辮子我可不管你。”徐楹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你要是有紫蘭一半的穩重,青梅也不會天天晚上找你嘮叨規矩。”
紫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嗷嗷道,“誰說的!誰說的!明明是青梅姐姐放心不下娘子,才日夜叮囑奴婢的。”看見徐楹一臉的“我理解,我明白”,紫竹像霜打茄子般奄了,“好吧,青梅姐姐是每晚都有教奴婢規矩。但是!娘子,青梅姐姐教的規矩奴婢都記得清清楚楚地,定不會讓娘子在這上面為難!”
“娘子,奴婢也有優點的,要不是奴婢,娘子能這麼早就看見這本詩集?”紫竹對著案頭的那本詩集努努嘴道。
紫竹現在雖然翻不了外院的牆,出不了府,內院到徐桓的住處還是所向無敵的。有紫竹在,徐楹的訊息通透不少。那詩集也是紫竹昨夜拿到內院,今日青霜經由青梅拿給徐楹的詩集不過是徐桓為了混淆視聽,出的一期徐桓幾個同窗夏日所做詩選。
後來,紫竹聽青霜說,送本普通詩集進內院,竟然比跑兩次江南還累,被灑掃婆子撞髒衣服兩次,被提湯送水的丫鬟不小心碰到五次。快到青桐苑時,徐三娘徐槿慕名而來從頭到尾翻看了幾遍。
“紫竹姐姐,好訊息、天大的好訊息!”
紫竹一愣,道,“是迎客居那邊的一個粗使丫頭雀兒,前兒奴婢將很久不用的一對銀耳環送給她了。之後雀兒有什麼訊息都來給奴婢說。奴婢有了閒錢也會給雀兒一些銀角子或銅板。想來雀兒得了什麼了不得的訊息吧!”
帶著紫蘭整理好客房的青菊正準備給徐楹請安,聞言相視而笑,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兩人一起在門口給徐楹請了安,得了徐楹的允許才進了書房。
青梅也帶著那個疑似叫雀兒的丫鬟進來。
雀兒給徐楹請安後,機靈地看了一圈,道,“奴婢給娘子道喜了,今兒安王府來提親了呢,指名點姓地說是要娶大娘子。”
*****
迎客院。
小董氏被袖子遮住的手上青筋直冒,顫抖地問道,“你是來給阿楹提親的?”
一身喜慶打扮的官媒谷氏見面三分笑,“是啊,夫人。安王妃與先夫人有舊,聽聞貴府大娘子還未定親,這不就上門來問了?”說著,谷氏又說起安王世子楚雲晟的好處。
楚雲晟有多好,小董氏比誰都清楚。只是提親物件不是她的親女兒,“我家阿楹還沒及笄呢,我家伯爺還想著多留大娘子幾年呢!”
谷氏撇撇嘴,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上心,這好親事都說到家門口了,伸伸手也不願意。“哪家小娘子不是訂了親還在家留幾年的?夫人多慮了。大娘子說了親事,以後的妹妹們也好相看人家。晚了好郎君可就被別家挑走了。這安王世子要不是林國公家的嫡長女意外亡故,此時怕是世子妃都有了呢。”
小董氏猶猶豫豫道,“我家伯爺與先夫人感情極好,就怕委屈了大娘子,還說什麼要未來的姑爺不納妾,不收通房丫環。我實在不好做主。”
谷氏見今日實在說不通,有說了些吉祥話才拿著小董氏的打賞離開,依稀還能聽見重物落地聲。今兒那屋裡的屏風後面似有人影。暗嘲現在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姐姐的親事還沒音呢,自己就先急上了。
小董氏目送媒婆離開後,就急急地到屏風後面安撫女兒,“槿兒別急,這親事就算定下來,孃親也能把它弄到你頭上。”
“你就知道讓我等!小時候把好料子讓給青桐苑,說等等就會有更好的;再大點找先生,還是青桐苑先挑。現在可是女兒一輩子幸福的事,我才不聽你的。”語罷,徐槿掀了屏風,往內院跑去。
“徐楹!”徐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