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揚鬆了口氣,心裡只怪那嶽州知府。今年災害重,各處稅收都有減無增。就算不是金礦又怎麼了?賣出一個普通的富礦,至少能抵一年大半的稅收。要是真的是金礦,放在普通商戶手中可是足夠誅九族的大罪。大楚對金銀礦控制極為嚴厲,私自開採金銀礦罪同賣國。
想到這兒,楚風揚不由得又想遠了。如果蘇家沒有找到徐霖這條線,那蘇家要麼找個王府靠著,把手裡的金礦雙手捧上,順帶蘇家的武器工坊被染指。要麼蘇家死扛著,等蘇家上下被誅九族後,武器工坊沒人打理,整個大楚的軍隊武力值下降幾個臺階。
掃視了一圈,楚風揚深深覺得自己的幾個兄弟都有勾結夏國的可能。
紫宸殿,皇后在外命婦到整齊後沒多久就到場了。皇后到來後,給在場的各位帶來一個好訊息,那就是,稍後會推舉幾個才藝出眾的小娘子到宣政殿那邊為皇帝陛下賀壽獻舞。如此一來整個紫宸殿就沸騰起來,比宣政殿熱鬧多了。
大楚的風氣沿襲唐朝,對閨閣女子拘束不大。滿廳貴女才藝竟有百花齊放的效果。除了書畫棋藝,只樂器就見到十種有餘。更不論各種舞蹈。
趁著各家貴女爭奇鬥豔,周萱娘摸到徐楹身邊。此時正是一個出身武將家族的小娘子跳鼓舞。小娘子一身大紅鑲邊的胡服,在鼓上翩躚起舞,鼓聲陣陣加上韻律十足的舞姿,帶著懾人的風采。整個紫宸殿的人目光幾乎都集中在她身上。
周萱娘在徐楹身後站了片刻,徐楹愣是盯著跳舞的小娘子,眼珠都不會轉一下。肩膀忽地一疼,徐楹一驚,差點跳起來。幸好周萱娘穩穩地按住了徐楹的肩膀。
“周萱娘!我跟你有仇是不是?”扭頭見到周萱娘,徐楹心情一鬆,低聲喝道。
周萱娘才不會把徐楹那色厲內荏的話放在心上,只歡喜於葉芳菲那難看的臉色。“喜歡?那是懷化大將軍杜仲的唯一嫡女,杜媛媛。”頓了頓,“她性子還是蠻討喜的,過會兒我給你引見引見。說不定你還能得個便宜大嫂。”
徐楹甩了個白眼給周萱娘,“我哥哥要娶就娶一個他喜歡的女子!”忽然一深想,問周萱娘道,“這個杜家娘子的功夫是不是很好?”
周萱娘頓時來了精神,“當然!放眼整個大楚的官家小娘子,就杜姐姐一人武藝最好。”
當然是最好的,想當年周萱娘第一次抽葉芳菲鞭子,杜媛媛徒手奪過。那時候周萱娘對杜媛媛的心思極為複雜。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對胃口的小娘子,結果站在敵方陣營。
當杜媛媛第三次遇見葉芳菲被周萱娘抽的時候,京城隱隱開始傳京城兩大悍女,周萱娘、杜媛媛。杜媛媛雖然有個長得粗獷的爹,好歹有個模樣精緻的孃親。淨撿著兩邊優點長得杜媛媛雖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好歹也算是個美人。
當時杜媛媛奪過周萱孃的鞭子,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葉芳菲,對周萱娘道,“你還真笨!你那點力氣用這種打磨光滑的輕飄飄的軟鞭,就是真打上了也就痛那麼一下,紅痕都留不下一個。”
說完,留下怒目的周萱娘、臉色鐵青的葉芳菲、一眾口呆的貴女,翩然而去。
徐楹確是想到前世在父親長兄戰死後,化裝成男子去從軍的女將軍杜若媛。徐楹一甩剛剛的不快,扯著周萱娘道。“萱娘,這可是你說的!杜姐姐這舞馬上就結束了,你快帶我過去!”
被徐楹扯著衣袖的周萱娘只嘆,女兒家的臉,變得比六月天還快。“知道啦,知道啦。你看你這鞭子,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杜家姐姐,早讓人打嘆杜家姐姐跳完舞的去處。”
杜媛媛今日本來穿的是一身鵝黃的碎花曲裾,跳舞的時候換了胡服。跳完後只覺得渾身發熱,就在皇后給貴女們在紫宸殿後殿準備的換衣室休息。周萱娘甩開跟著的一眾丫鬟,帶著徐楹輕手輕腳繞到後殿。不成想在一個僻靜處瞧見了一對男女。
徐楹站的位置比周萱孃的巧,正好能看見男子的側臉和女子頭上明晃晃的宮妃鳳簪。徐楹的手捏緊,怎麼會是他?
仲君禹臉上帶著難得見到的愧疚,對面的宮妃絮絮叨叨。徐楹站得遠,只能依稀聽到零碎的幾詞。離開、回京、害怕……見周萱娘興致勃勃地盯著那兩人,徐楹恨恨地捏了周萱娘一把。周萱娘才帶著徐楹挪到杜媛媛所在的換衣室外面。還多嘴地給徐楹說了聲,“剛才那好像是懷孕不久、姑父給升了賢妃位分的季淑妃。”
徐楹神思恍惚,沒有應,周萱娘沒顧上,只記得看偶像。
躡手躡腳地將手放在門的把手上,還沒用力,沒忽地開了。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