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也要竭盡全力振興仲家君。可惜京城裡的那個,你那繼母把他養在溫柔鄉里。如今看起來給你提鞋都不配。”沈將軍從小在仲家祖宅研習兵書,比如今許多世人對仲家的瞭解都深,敬佩之情是從靈魂深處自然外發。
身為仲家嫡系傳人,手握仲家千年傳承,仲君禹血液中深埋驕傲。沈將軍的話他自然認同。只是如今深受皇室忌憚,處處受挫,有力發不出,仲君禹深感疲憊。偏偏一張臉冷慣了,身邊的人這些許年竟然沒有一人察覺出他的異樣。
感覺仲君禹似乎不喜自己說到昔日繁盛,沈將軍轉言道,“此次回京,明珠又刁難你了?”沈將軍口中的明珠姓季。正是如今皇帝的新寵。
“季姨刁難我才是正常。”仲君禹自嘲道。
“你不要放在心上。明珠當年跟你二叔情投意合,只差婚禮了。哪知一場變故,你二叔不知所蹤。仲家驟然傾倒,軍隊竟然有彈壓不住的趨勢。皇帝是個沒用的,選了幾個將近絕戶的武官之女進宮為妃,以示恩寵。再加上林國公強勢,這才壓下譁變。”
當初事實如何,仲君禹一清二楚。
望江南,梅香園的書房中放了兩張大桌子,五人環桌而坐,中間堆著一摞厚厚的賬本。
“主子,奴婢實在看不來這些東西。”紫竹坐在板凳上,東扭西挪地坐不安穩。
徐楹一眼斜了過去。南來北往因為剛開沒多久,合作的商家也多,賬本難免多且雜亂。孫海就算再有本事,畢竟只是一個人,沒有三頭六臂,不能一來面面俱到。徐楹希望鋪子發展好,有他該有的輝煌,自然偷不得懶。
如今,紫竹還是有點怕徐楹,見徐楹輕飄飄地看自己,哆嗦著道,“要不奴婢幫您看著火盆?”
書房裡四面開窗透氣,屋裡偏寒,徐楹讓人擺了五個火盆,沒人又給了手爐,倒是感覺不到寒意。
“要你看火盆?彩林帶著的那幾個怕是看火盆的手藝比你好多了,老老實實地坐著看賬本。也不要你看其他的。你訊息靈通,就看看賬本上物價的那一項有無異常。”徐楹覺得自己這個不愛紅妝的丫鬟快沒救了。不會看賬本,以後夫君揹著藏私房錢都看不出來。
知道今天怎麼都是逃不掉的,紫竹也任命地翻看起來。一時間書房只剩下翻書的沙沙聲。
江南御劍山莊,蘇青河帶著幾個跟慣自己的下人回家。還在門口,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地就迎出來了。蘇青河從左到右看了看,撇撇嘴。果然家裡除了各自的媳婦兒和丫鬟,一個姑娘都沒有。
“青河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不會是在路上玩瘋了吧!”開口的是蘇青河的母親顧氏,蘇家老夫人。
“路上有什麼好玩的?還不是有人要接我們的名頭用。”蘇青河對人與人之間的利用不是不清楚,只是懶得去算計。
這話一出,出來迎接的十幾個老老小小都怔住了。因為這蘇青河寧願在鑄造坊多呆一天,也不願意跟人多說一句話,跟更別說借他的名頭說事。
見自己勾起了一家人的興趣,蘇青河得意洋洋道,“小侄女吧開了一家店,我這個舅舅怎麼也要去鎮鎮牛鬼蛇神吧!”
“所以,前段時間江湖傳聞我們御劍山莊施壓江南道的鏢局是你乾的?”已經接手蘇家大部分生意的蘇家老大蘇青江咬牙切齒。
蘇青河一向知道自己以後做什麼東西都要經過大哥,長年累月,竟然對大哥產生莫名的敬意。此時見大哥一臉笑容地看著自己,蘇青河哪裡不知道自己大約是辦了壞事。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蘇青河一邊後退一邊猶豫道,“阿楹的貨要走江南道運,我這不是怕那些不長眼的蠢賊搶了鈺孃的貨嘛……”
往前邁著的腳步停下來。蘇青江看著弟弟道,“改明兒拉幾百人去江南道各處的山上看看。光看鏢局,萬一遇上不給鏢局顏面的山賊怎麼辦?最好看看鈺孃的車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然後通知各個山寨把招子放亮些,搶了不該搶的人,直接讓他們消失在江南道。”
“咦,我怎麼就沒想到?”蘇青河笨拙地撓了撓腦袋,果然還是大哥聰敏。
“就你那幾分聰明勁,全用到爐子上了!”說話的是如今蘇家明面上的當家蘇振天。蘇青河的父親,徐楹的外祖父。
蘇青河猛地一拍腦袋,“說道爐子,我這幾天都要呆在鑄造坊了。鈺娘說我新煉出來的金做首飾最好看,我要抓緊時間打一套精緻的頭面出來給阿楹當新年禮物。”
站在門外的男男女女哀怨地看著蘇青河。蘇青河自顧自地笑得開懷。豈不知自己已經被滿屋子的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