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信中提醒了哥哥幾句,徐楹就將這件事放在一邊了。二叔那個人,除了做些小動作給人添堵,其他本事沒有。只哥哥會試在即,要鬧出什麼亂子,壞了府裡的名聲就不妙了。
又在村裡忙碌了兩日,徐楹這幾日每天都會遇到不同的脈象,切脈的手段高了許多,心裡隱隱約約藏了許多小興奮。前世忙忙碌碌地一生,讀書習字是為了讓父親多看一眼,女紅樂藝則是想討好未來的夫君。林林總總,竟然沒有一樣是為了自己而學。
現在的自己一手好鞭法,醫理懂得七七八八地。說出去沒一樣該是大家娘子學的。如今自己學了,心裡反而踏實了許多。大楚還沒有出色的女醫呢。想著,徐楹看了一眼一路跑在前面的華玄旻,一年的時間總不能白費了,不說學個九成,五六成總要的。
朱大夫所在的小鎮叫安寧鎮,鎮子不大,從街頭到街尾就一條主街道。嶽小五先在鎮上唯一一家客棧訂了七間房,頓時填滿了大半客棧。掌櫃兼老闆笑得見牙不見眼,連忙叫了老妻收拾房間。華玄旻則同徐楹去了鎮上唯一一家醫館。餘者看馬的看馬,收拾房間的收拾房間。
醫館現在沒什麼生意,朱老大夫正翻看以前的脈案。見有人進來,抬頭一看,兩個穿著黑狐皮邊斗篷的男子走進來。“華兄弟!”老大夫訝異道。
“今日收得早了,就先到鎮子上了。特來叨擾朱老兄一番。”華玄旻是個隨性的人,真要做一件事時卻會極為認真。否則,以他如今不到而立之年,怎麼可能會有那麼一手好醫術。既然決定明天要在這小鎮上義診,今日自然會過來看看情況。
朱老大夫也不是個蠢笨的,見華玄旻左看右顧的,便道,“明天華兄遞儘管專心看診,這店裡的東西隨便華兄遞用。老夫早就在門外寫了通告。”徐楹後退幾步,果見門口處有張紅紙,紙上用正楷大致寫著,醫館誠邀華佗傳人來醫館義診。上面還細心地寫了日期,時間正是明日。
“朱老先生真細心!”徐楹讚歎道。
“哪裡哪裡。”朱老大夫擺擺手,“醫之一道容不得半點粗心大意。老夫只是做了個本分而已。”又見徐楹目光看向桌上的醫案,眼中閃著躍躍欲試,隧道,“拿去看看吧!都是平常的一點小見,做做參考也好。”
“謝謝老先生!”徐楹此時正是對醫道興趣濃厚之時,拿起醫案就翻了翻,“老先生,學生這幾天看醫案就有個疑惑,為何不把症狀寫細緻些?這些藥方對應症狀的時候總有幾分調整。但真說道為什麼調整的時候又不得解。比如這兩處,同樣診斷出是傷寒,一個開了麻黃湯,一個開的又是麻黃幹葛湯。”
朱老大夫同華玄旻對視一眼,眼中掩不住的驚喜。華玄旻以拳掩嘴,輕咳了一聲,“你這主意不錯。看來半路出家也有半路出家的好處。”
徐楹得意地哼哼兩聲,“地區有差異,種出來的糧食也有不同。江南種稻西北種豆。一理通萬由,這南北不同,年齡不同,病症有異,自然一個藥方也需要差異。”
“小娘子這話說得好!咱們行醫之人每每看到前人留下的書作,總不能全解。想來就是理由不清楚,結果當然想不通透。待小老兒細細想想,參詳一種專用診病的紙箋出來。到時候還請二位提提意見!”朱老大夫興奮道。華玄旻和徐楹二人齊齊點頭,並各自給了意見。朱老大夫便拿了一疊宣紙,開始寫寫畫畫。
翻了翻,徐楹見醫案上最近有一段時間,全是外傷及相關病症,疑問道,“老先生,這幾日受傷的人怎麼這麼多?”
朱老大夫抬頭看了看,“那一段時間打仗打得厲害,老夫去嘉峪關那邊援助軍醫了。唉,這打仗,苦的還不是咱老百姓?衝在前頭的是平頭百姓,死的當然也都是平頭百姓。那一陣子鎮上沒什麼病人,老夫就帶了些藥去幫著看看。”
“嘉峪關。”徐楹默默唸了一遍。“現在還打得厲害嗎?樓衍還在外面堵著?”
安寧鎮已經在西北地了。離嘉峪關快馬七八天就到了。每次嘉峪關那邊打起仗來,安寧鎮都能看到亂竄的流民。曾近,還有成功繞道跑到安寧鎮附近的城鎮搶劫的韃子。
“幸好我們鎮上不富裕,也不臨近官道。沒什麼名聲,自然不會遭到惦記。”想到因為韃子來了,一家人躲進地窖的日子,朱老大夫拍拍胸口。
看過環境合適,華玄旻告辭,“今日打擾先生了,在下明日再來拜訪。”
“華兄弟,帶著你的小徒弟留這兒吃頓便飯!”埋頭苦幹的老大夫抬首道,“你老嫂子手藝不錯,這鎮上都難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