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桓跟徐楹又寒暄了幾句,小院裡傳來詢問聲。徐楹看了紫竹一眼。紫竹默默到門外詢問。原來是徐桓身邊的長隨常平找了過來。
徐桓雖知常平是個懂分寸的,心裡難免不虞。取下腰間的錢袋,丟給紫竹,“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次我會在京裡住一年半載的。好好給你家姑娘買些好東西補補。”後面那句是對著紫竹說的。對著劉嬤嬤,徐桓明顯多了分敬重,“您把妹妹教養得很好。”
“哥哥!”徐楹前世一直以為哥哥對自己跟對府裡其他人一樣,都是淡淡的。直到杜將軍家的那位女將軍送來哥哥的遺物,整整齊齊的幾十個,全是每年她親手做給哥哥的。
徐桓看著徐楹,“早些回去,你很快就能回京了。”
徐楹輕輕點頭,忽然記起之前給哥哥準備了一個繡竹的荷包,忙找出來遞了過去。“這是我給哥哥繡的荷包。”
徐桓也不推遲,接過來看了眼就戴在腰間,“以後少做繡活,傷眼,回頭我去江南給你找幾個繡活好的繡娘。”
徐楹低頭,難道哥哥這是覺得我繡活不好?
等在外面的常平見徐桓出來,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板著棺材臉道,“仲將軍到客棧了。”隨即想到什麼,“郎君想笑就笑,不會有人覺得您不穩重不成熟。”
徐桓看了眼今日分外令人不舒服的棺材臉,“常平,你什麼時候學會笑,郎君我就什麼時候把青霜許給你。”青霜是在徐桓舒服伺候的大丫鬟,跟常平是青梅竹馬。
常平苦著一張臉,怎麼也擠不出一點笑容。徐桓含笑回到客棧,仲禹牽著一匹百年不變的黑馬立在客棧外面。徐槿花枝招展地不停跟仲禹說著什麼,只是仲禹冷著一張臉,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徐桓滿面春風般的微笑,常平跟著他身後恨不得批件皮襖。“阿槿果然是夫人親手教出來的。”
徐槿臉上青紅白轉換,喏喏道,“阿槿是看著將軍等在這兒沒人招呼,想著將軍是大哥恩人,就想幫著哥哥招呼一下。阿槿沒其他意思。”徐槿說完,偷眼瞧了瞧徐桓和仲禹,發現兩人都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眼神暗了暗,低下頭,一副我不是故意的,我正在被欺負的樣子。
同行的兵部侍郎家嫡子劉承道,“徐三娘年幼,好好教教就是了,別影響興致。”
徐桓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徐槿,“四郎說得有理,謹行回去就去找個教養嬤嬤。常平,竟然讓三娘出來招呼客人,罰半年月錢。”
常平在心裡苦笑,將軍大人的馬都還沒停下,三娘子自己就衝過去了,他除了能去找主子外,還能做什麼?
徐槿瞪了眼不知道是在幫忙還是搗亂的劉承,只求這幾天好好表現,過了眼前這一關。白玲那個死丫頭不是說哥哥會紅顏知己去了麼,還能這麼快就趕過來。
辰時末,一行人十六人終於收拾好,往青蕪山而去。
徐楹在青蕪縣住了兩日,玩遍青蕪縣的大街小巷,除了紅樓,幾乎每地都去過。見徐桓跟著那群人每日都早出晚歸,沒有見他們的跡象,也就回了康南縣。這次,劉嬤嬤趁著徐楹午休那會兒提前到金華鎮訂好客房,天氣也實在配合,一路無憂地回到莊子上。
聽到院子外響起馬蹄聲,車輪聲。每日守在門後的紫蘭開啟門,正好迎接上徐楹一行。
劉嬤嬤趕著車去了馬房,紫蘭跟在徐楹身邊回事。
“周夫人派人來了兩次?”徐楹問。
“是,娘子。兩次都送了布匹銀兩,奴婢每次只回了些山珍,其他還等娘子定奪。”紫蘭恭敬道。
“我們手上不寬裕,讓劉嬤嬤做些溫補的糕點送過去就成。周夫人會理解的,何況我們已經送了一份大禮。最近外面的情況如何?”徐楹道,眉眼間都是笑意。
“最近州縣蝗災鬧得厲害,周夫人說虧得娘子提前提了醒,康南縣裡能搶收的都搶收了,不能收的都把家裡的雞鴨什麼的趕到田地裡。康南損失遠遠小於預計。京裡傳來訊息會嘉獎周縣令呢。”紫蘭多少能猜出徐楹的打算,眼見有了成果,自然高興。
徐楹這一路回來確實覺得熱鬧了很多。紫蘭見徐楹精神不好,道,“娘子先回屋歇歇,床榻奴婢已經鋪好了。”
“你這幾日不會每日都鋪一遍床吧?”徐楹打趣道。
紫蘭含笑,也不回答,算是預設了。徐楹在別處總是睡不踏實,也就領了紫蘭的情。
*****
徐楹莊子上休養了幾日,只覺神清氣爽。在青蕪縣時劉嬤嬤聽到徐楹兄妹那些話,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