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送東西的廖嬤嬤說今年老夫人六十大壽,針線房忙著給各房的夫人娘們裁衣,忙不過來。只送了幾匹新鮮布料過來。”
徐楹一看那料子就知那料子和往年的差了一大截,想必紫竹她們的份例只怕還沒有。便道,“就著那料子給我裁兩身就是了,餘下的給你們自己裁幾身新衣。估計她們送來的東西也不適合給嬤嬤裁衣,過幾日到縣裡買了新鮮料子再給嬤嬤做新衣。”
估計再等不了幾日,伯府那邊還會再送一批衣食來,比這次好上不少。
京城永和巷,延寧伯府。
小董氏端坐在延寧伯徐霖右側,看著眼前溫潤如玉的少年與自己夫君相談甚歡。手裡的錦帕擰了又擰,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的少年,幸得袖袍寬大,沒人察覺。面上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慈母樣。
“謹行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好不容易找個空隙,小董氏連忙插了一句。心理恨不得這個嫡長子永遠回不來。
“回母親,老師說謹行學問已到,今年可下場試試水。”其實徐桓早兩年就被岳陽書院的一眾夫子讚歎說有狀元之才。只是他外公蘇廷說少年得志易不知天高地厚,將他遣去蘇家名下的鋪子隱姓埋名地做了半年的小工。這才又把他送回岳陽書院繼續唸書。
在小董氏眼中,徐桓這就是赤果果的炫耀。整個京城都知道延寧伯二公子徐槐讀書不行,招貓逗狗比誰都厲害。
徐楹是小董氏的眼中釘;徐桓是她的肉中刺。
當年她小董氏嫁進徐家是不光彩,可為什麼她的兒子,她的第一個孩子要頂著一個“槐”當名?這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愧疚嗎?
屋內的氣氛有些冷,徐槿嬌笑著去拉徐桓的手。徐桓不著痕跡地避開,“三妹妹今年十歲了,男女七歲不同席。”
徐槿面色微沉。在徐家,她就是公主般的人物,父親是族長,承襲延寧伯,還是朝廷正三品大員。以前有個嫡姐也擋不住她的驕傲。如今嫡姐終於被送走了,還不知道何年月回來。
“哥哥,您是阿槿長兄,怎能與別人相同?”徐槿很快又恢復一臉甜笑,嘟嘴撒嬌道。
徐桓也不理會,直接讓小廝把自己給家裡人備的禮物拿出來,問道,“鈺娘今日怎地不在?外祖家的三個舅舅好不容易集了七百八十七粒粉珍珠,給妹妹打了一套頭面。今日正想給妹妹試試。”
一時間屋裡一片靜默,落針可聞。
徐霖咳了兩聲道,“你大妹妹身子弱,你母親送她到莊子養病去了。前幾日莊子裡的管事還說她恢復得很好。下個月你祖母大壽,為父會派人接她回來。”
小董氏還想再說什麼,被徐霖掃了一眼,立時噤聲。徐槿低頭,看不清神色。
徐桓的眼光一一掃過屋內幾人。父親淡漠,繼母慈愛,嫡妹活潑可愛。兩個庶妹縮在陰影裡,像隱形人。一片歌舞昇平般的寧靜。只是為何容不下我和妹妹。
“父親,謹行在淮南道時受了鎮南將軍相助,約了將軍七日後去青蕪縣狩獵。”徐桓的聲音依舊溫和。
“鎮南將軍?可是柱國公仲家的仲將軍?”徐槿搶嘴問道。
徐桓點頭,“父親,若不是仲將軍,兒這回只怕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