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楹。還是當主子好。
等紫竹紫蘭二人拿著弓箭跑開,徐楹也開始了今日的功課。先是識藥,這棲鳳山雖小,山上有毒沒毒的藥材也有幾十樣。劉嬤嬤總是疑心徐楹身子弱是中毒的緣故。只是她只粗粗認得幾味藥材,還都是止血,治外傷一類的。故而讓當家的帶了幾本醫經藥典給大娘子看,暗自琢磨著什麼時候請個老神醫過來教教自家娘子就好了。再來則是鞭法,按劉嬤嬤的意思,今後誰要惹了小姐不高興,一鞭子抽過去。大戶人家的那些彎彎繞繞的誰願猜誰猜,反正姑娘也算是將門之後,這叫虎父無犬女。
徐楹學醫習武不過一兩月。藥草還好,莊子裡有個赤腳大夫姓朱,給莊子里人看些尋常小病。每日徐楹採了新藥,劉嬤嬤家的當家劉大山就拿了藥給朱大夫認認,在紙上寫了藥名和藥性,再拿給徐楹看。藥草則留給朱大夫用。這朱大夫開始不情不願的。劉大山就說習醫的是延寧伯家的嫡長女,真真的高門貴女。朱大夫一想,每日辯藥都認真了許多。
徐楹練的鞭法僅九式。每次劉嬤嬤看徐楹練習都心驚肉跳的。俗話說,鞭是一條繩,全靠纏得清。徐楹體弱,難免氣力不足,稍不注意鞭子就纏住自己。劉嬤嬤每晚給徐楹上藥都忍不住想要停了第二日的武課。只是想到如今的處境,不得不狠心。
練武將近兩月,徐楹至少能把招式標準做完,至於效果,若是將軟鞭換成長綾會更漂亮。紫竹第一次見徐楹舞鞭就說,“嬤嬤教的這舞真好看,只可惜康南這地界買不到漂亮的長綾。”最要命的是穩重的紫蘭也在一旁點頭。昌平十八年萬壽節,杭州紅繡樓頭牌李珍兒獻舞,一舞鳳凰行驚豔了整個大慶殿。昌平帝當場封了貴人。至今當時在場的人,無論男女都還記得那薄如霧的紅紗就在眼前飛舞,一個轉身,一個回眸都令人心醉。
不過將九式鞭法來回練了兩遍,汗水就順著臉頰流下,微圓的兩頰上有兩糰粉嫩的紅暈,將豆蔻年華的少女趁得生動美好。
“嬤嬤,”徐楹嬌聲叫道,“今日鈺孃的鞭法練得如何?”
劉嬤嬤皺眉,明明就是一樣的招式,為何自家小姐就能練成這般模樣?“鈺娘練得很正確,就是不知總少了點什麼。”
徐楹低頭,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啊,為何還是這般,難道命運真的不可逆轉?不!她不要像前世一樣,早早就沒了乳孃不說,連長兄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佛說,前世因,今世果。一定是佛祖見她前世過得太苦,才讓她從新來過。
“嬤嬤,”徐楹抬頭,眼睛裡還含著未落的淚滴,“嬤嬤再演一遍給鈺娘看看,鈺娘定仔細看。”
劉嬤嬤看著楚楚可憐的徐楹,暗惱自己太急於求成,想當年自己可是從七歲就開始習武,才有今日鞭出勢如虹,鞭收淡如風的熟稔。
劉嬤嬤一套動作完成,紫竹紫蘭二人各自帶了獵物回來。紫竹鬢角微溼,手裡拿著兩隻野雞,一隻野雞上的鮮血還在滴。紫蘭身上乾淨整齊,跟離開前差不了多少。獵物也不大,勝在數量多,都是林子裡常見的麻雀竹雞,用幾根藤條串在一起。徐楹似乎還看見一隻斑鳩的翅膀還在撲騰。
“看嬤嬤這鞭法比娘子的好多了,單氣勢小姐就差遠了!”紫竹一向沒大沒小,看著什麼說什麼。紫蘭暗暗扯她袖腳也沒能止住她那顆直言不諱的嘴。
徐楹臉色越發紅了。只是暗下決心還要更努力,以後就算嬤嬤不在身邊也要能保護自己才行。
幾主僕在暮色未至時分各自騎馬回敢,半道上聽聞有小孩的驚叫聲。劉嬤嬤藝高人膽大,獨自一人騎了馬尋了過去,讓徐楹三人先行回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