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宮的大門,連同右腳在內就全部被皇太后摟在懷裡,哭個不停。
孝惠這兩年簡直是又氣又恨,不管自己怎麼問,皇上就是不吐口他把風薩怎麼了。自己派了多少人去查,也只是從何順嘴裡探出來說:郡主穿了一身男裝和一個很是俊朗的男人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這是個什麼情形?難道這丫頭另有意中人?
可是,這情況不對啊。風薩在蒙古時也只有八九歲,後來跟著張若輝在江南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了京城更是到處有眼睛盯著她。這個男人是從哪裡來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皇上派的。
也在這個時候,孝惠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不能怪風薩當初作那樣的選擇!
因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她。太后又如何?只要皇上一動心思,自己是連她的面也見不上一眼的,更否論安排她的人生。
好在好在,這丫頭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而且看那身形模樣出落得竟是大好了。只是這兩年在外面,估計是吃了不少苦的。掌心裡劃痕硬繭,真是看著就讓人心疼。敘敘叨叨的問遍了這兩年風薩的經歷,用午膳時也不放開,一直說話到了天色近黑時,七阿哥府裡的秦喜來報,才是打斷了這種絮叨。
原本孝惠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她走的,不過想來那些人更是心急,也就鬆手了。
七阿哥府裡燈火輝煌,飯桌竟是開了大席。從老三胤祉到十三胤祥,外帶張若輝和實格,十一位!如果再添上風薩的話就十二個了,幸虧他們家飯桌子夠大號,否則還真是放不開。
請客的名目自然是給風薩接風洗塵,席間大部分也在談這兩年風薩在外面的見聞。風薩也很是不客氣的說了這兩年在外看到的奇人奇景。白雲觀性情詭異的採茶道人、雲霧山裡百年才得一見的奇妙藥材,金沙江畔彝人淘金的辛酸樂苦,苗寨那邊多情女兒的熱情好客。重中之重就是介紹朝鮮的人情風光,雖然呆個了半個多月,但是絕對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妙體驗。到現在回想起來,風薩都覺得興奮異常。在三百年後的現代社會城,韓流滿天飛,古裝劇也很是風行一時。捏著嗓子,提著裙子扭腰擺臀的朝鮮歌姬,實在是讓人看了一眼就銘記不忘。原本不過想著只是戲而已,卻沒成想,有朝一日竟然可以真真的看到那樣的情景,真是有趣極了。
風薩手舞足蹈得說得神彩飛揚,老三胤祉最是捧場,問到妙處時,風薩實在忍不住就是和老五胤琪換了位置。兩個人一搭一唱,你問我答,說得好不奇妙。
只可惜,其它人的心思卻各自寡寡。五五八八十十都時不時的瞟一眼胤禟的反應,胤禛則一直看著胤祥在那邊若有所思,不急不慢的品酒。看起來十三好象沒事人的樣子,可是胤禛太瞭解他了。至於胤佑則是無語萬千的看著張若輝落寞的表情。只是可憐見的實格一個,沒有任何人待見關懷。
胤祉和風薩似乎聊得都興奮過頭了,用罷酒飯後,兩個人居然還不停歇,說到興處時一起哈哈大笑,撫掌不已。實在因為風薩是個女子,否則看三哥這樣子,非拉她抵足而眠,徹夜長談不可。可就這樣,兩個人也是一直談到了二更時分才作罷。作罷的理由並不是兩個人不想說,實在是風薩累得不行了,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不等這些阿哥們不耐煩先告辭,她就是歪在老七家的羅漢榻上睡著了。
以老七的意思,是想安排風薩在這裡睡的。這項提議倒是沒有遇到任何一個席員的反對,畢竟大家都知道風薩進宮前在老七家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這裡睡一夜半夜的實在是正常。只可惜,老七這邊才吩咐秦喜叫嬤嬤丫頭抬軟床來,門口就是有人跪下來了:“回七爺,郡主事先吩咐過了,就算她睡得再熟,也要回家去睡。”
說這話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個謝伯樂。這個沒品沒級的傢伙原本是不需理會的,只可惜他是皇阿瑪的人,所以總是存了三分薄面給他。今夜大家在屋子裡開夜宴,他就一直站在屋子外面守著,也不攆他。只是現在……
“我這裡不能住人?”胤佑有些火了。自己堂堂大清朝的阿哥,竟然連留人的權利也沒了?
謝伯樂不驚不燥:“七爺府邸自是雕樑畫棟,天家富麗。只是奴才不敢違抗郡主的意思。”我是奴才,忠人之事而已。要找人算帳,找那個睡鬼去,甭搭我。
胤佑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可是張若輝卻拉了拉他袖子,輕輕搖頭。
沒轍之下,胤佑只好放人。然後一堆阿哥們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奴才抱了風薩出去,看風薩窩在他懷裡舒適熟稔的樣子,也知道這樣的事肯定不是頭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