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了。勾勾手指,指示阿爾哈圖過來抱她,準備回家睡覺。卻沒成想,勾過來的卻是——海善?
這人一大早跑這裡來做什麼?
他聽到多少?有什麼想法?
原本已經快宕機的大腦,被迫要按重啟鍵。不過海善並沒有讓她有那樣的榮幸,而是一把抱起她,邊往門外坐騎邊走邊說:“有什麼事睡醒了再說了也不遲。”
其實有什麼可說的呢?風薩太聰明瞭,那事根本瞞不住她。尤其在看到她居然這樣輕易的揭穿僖榮後,海善更是覺得自己的秘密也芨芨可危了。
果不然,在風薩根本睡不著的前提下,一場談判就勢展開。而風薩頭一件事就是很直接的揭穿了他的另外一重身份:“你也是密調營的人?”
海善半低頭,苦苦一笑,沒有回答就算是預設了。
風薩本有一肚子話想罵他的,不過在瞧見他那樣苦澀的笑容後,頓時又無語了。親王的兒子又如何?頂著愛新覺羅光輝亮麗的帽子又如何?不過都是老康的臣民罷了。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而你要得到什麼東西就必須用自己來和他作交換。純愨是如此,胤祥是如此,張若輝是如此,現在連海善也是如此。自己早該想到的,如果不是有那樣的身份和手段,海善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就在羅察家裡下藥,而且好不好的偏偏就讓十四吃到,還發生了那種事?羅察是想讓女兒嫁給十四沒錯,可是光明正大的嫁才是他的臉面。
屋子裡靜寂無聲,靜到可以聽到彼此之間或輕微或低沉的呼吸聲。直到東方破曉,旭日漸升,朝霞若輝般的透過窗稜灑進了小樓之中,映在鮮紅的桌布上浮霞如夢。
“你、還會考慮我的提議嗎?”海善問得無言,希顏更不知自己該如何回覆他。原本嫁他,不過是為了捨棄這重重樊籠,可現在海善的身份曝光,即使跟了他怕以後也不能真正躲個清閒了。自己不想淌進那灘渾水裡,非常不想。
————————
此處無聲,另外一處八貝勒府裡亦是相對無言。
胤禩胤禟胤礻我外帶十四在聽完齊克新的敘述後,好久好久都說不出話來。
能說什麼嗯?
如此反擊表面看起來是為了給老九和十四報仇解恨,可實際上卻是想側面揭穿海善的另一重身份。讓風薩看清楚,她挑了半天最後決定要嫁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可沒成想,猜估計風薩會猜得到。可另一重嗯?她恐怕也猜到了老八這麼設計的目的。於是,她揭穿了僖榮的面具,揭穿了他的病症和癮疾,最後還扔出瞭解藥來,用下針之術逼著齊克新斷毒。
好厲害的手段啊!
“十四。”胤禟開口叫胤禎,眼睛也直直的盯著他,頭一次很明白很清楚的告訴他:“我是喜歡風薩不錯,風薩她自己也知道。不過她更加清楚我喜歡她喜歡到幾分!也明白我雖然喜歡她卻並沒有想娶她的意思,所以她才放著膽子和我玩。”
胤禎聽話,卻沒有說話。見他仍舊一副解不開心結的模樣,胤禟繼續拿自己開刀:“風薩很好,雖然明面上不屬於那種討人喜歡的型別。可是卻讓瞭解她的人放不開手。她漂亮、聰明,太過聰明。聰明得讓人覺得害怕,不敢和她太親近,怕讓她看到真實的自己,表相下的目的。”說到這裡,胤禟不由歇下嘆口氣。那種感覺真的很糟糕!騙了一輩子女人,從生下來那天就開始騙,一直騙了二十多年後,終有一天發現騙不下去了。不是不忍心,而是人家根本不上當。
你會演戲,人家也會,而且演得只好不差。
可人就是這麼賤骨頭,越是這樣就越渴望越想得到。當然,胤禟自認為自己雖然也犯賤,但起碼賤得有格調,所以很早就懸崖勒馬了。只有這個十四,想不開!
“你說這麼幹什麼?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胤禎氣得破口大罵。胤禟幹什麼不早說,幹什麼到現在事情弄成這樣,已經沒法子再更改的情況下才說這些狗屁渾帳話?昨天皇阿瑪一大早就把自己拎過去狠罵了一頓,逼自己去娶那個完顏嬌蘭。
不能是庶福晉,側福晉的位置已滿,可是如果讓她做了嫡福晉。風薩怎麼辦?
就算日後皇阿瑪同意自己娶風薩,太后也會因為自己沒辦法讓風薩當正室而宰了自己。
一場死定的結局,困頓無解。
——————————
風薩很少主動到張府去,畢竟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滿漢界線是很分明的。雖然世人都知道張若輝養了自己四年,風薩郡主到現在還叫張若輝叫表哥,可是總要避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