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放聲大哭。
男人哭,從來不是罪。男人和女人,同樣需要用眼淚來安撫心境上的悲哀。只不過,世間的事真的很奇怪,面對不愛的人可以肆無忌憚的唱出所有的心曲,可是在某些人身邊時……其實說穿了也沒有可害羞的,在齊磊身邊兩年多,進出KTV的次數多得連希顏都記不清,只是沒有一次希顏拿過那樣的麥風。她總是深深的坐在最陰影的沙發內側,然後看著齊磊玩過癮,走過來,撫上她長長的秀髮,輕輕的問她:“為什麼不唱?”
“為什麼不唱了?我想聽。”哭夠了,可是心情卻依然難過。張若輝拿著劍守在門口,逃是逃不掉了。可是謝伯樂想聽歌,想聽風薩唱剛才那首從來未曾聽過的悲傷情歌。
然後,果然得償所願。
風薩郡主一曲又一曲的唱著各種各樣的情歌,裡面有我愛你的,也有你愛我的,也有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更有即使分離卻依然銘心刻骨無法忘情的。每一首都聽得人痛徹心肺,然後無法可抑的眼淚為愛奔湧。她沒有勸過一聲,張若輝也沒有,他只是從原來的站姿抱劍,變成了最後放下手中的寶劍,坐在地板上,看著火灶裡上下翻飛的火苗,發著屬於他一個人的呆。
“皇上派你們兩個來找我的?”
哭夠了的謝伯樂,抹盡眼淚,冷冷的盯著眼前這兩個目的不純的傢伙。派這樣的兩個人來找自己,皇上果然夠看得起自己,只是未免太過心狠!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出生入死,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真的很喜歡她?”
希顏把那塊洗淨轟開摺好的帕子放在了掌心裡,端到他的面前,無比認真的告訴他:“如果你的很喜歡她,那麼就跟我回去。如果她也愛你,那麼我把她還給你!”
這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謝伯樂頓時怔怔,可是很快的就扭轉了頭,冷嘲:“你憑什麼把她還給我?”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自己都顧不過來,哪來能力幫自己的忙?
謝伯樂沒有想明白,張若輝卻是懂了,看著希顏認真的眼神,想勸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然後,雖然不相信但是卻心存著一絲佼幸的謝伯樂,不應該叫他阿爾哈圖了。隨著張若輝和風薩一道離開了這裡,帶著一隻顏色如天池池水般淨藍的狐皮,回到了盛京。然後打點行裝,一路狂奔,在臘月前,回到了闊別三月之久的北京城。
希顏從來是個實戰派,所以在略略參拜了康熙大佬後,就離開了乾清宮。張若輝和阿爾哈圖依然在裡面,而她則來到慈寧花園。這裡,沒有主子,相對的奴才也少。臨溪亭四面環水,是個絕佳的談話場所。然後,隨便指了一個小太監,讓他帶話給德妃娘娘屋裡的榮琪姑娘,說風薩郡主有邀!
榮琪此時正在德妃面前侍侯,她有一手按摩的好手藝,又有明旨恩賜的十四阿哥側福晉的地位,很快就在德妃娘娘面前混得臉熟。德妃娘娘外面溫柔慈和,可心裡卻是個極有主意的。榮琪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盡心盡力的服侍。她的恭順,德妃自然是看在眼裡的。盛京將軍的女兒,雖不算十分權貴,但是放在十四的屋子裡也不能說是沒用的。只是,再有用也比不上科爾沁的一根手指頭。所以在聽到風薩邀她到慈寧花園裡賞梅後,德妃毫不猶豫的讓她去付約了。
進宮三月,尤其是在到了德妃娘娘身邊兩個月後,榮琪滿耳朵關於宮中上下的諸多傳聞裡,關於這位風薩郡主的事裝了竟有一大半。不為別的,只因為十四阿哥為了皇上要賜婚給自己,所以把風薩郡主送到東北去的理由,一句話都沒有和自己說過。每次過來請安,看到自己心氣就不順。德妃娘娘明面上維護自己兩句,可是也只有那樣了。她們心底裡究竟是看重風薩郡主更重,或者說非常重的。畢竟風薩郡主,可是是太皇太后的嫡親侄孫女,當今太后的心尖,就算皇上不允許她嫁進皇室,卻一直對她極好。自己,怎麼比得過那樣一個身份地位,甚至連容貌也美豔得如天上仙女的蒙古貴胄?
“榮琪給風薩郡主請安,郡主吉祥萬安。”
看著眼前身上已然毫無驕傲自信神彩的小女兒,希顏不得不感嘆這四面紅牆的偉大。略略想了一想後,擺手讓她起來。自己沒有坐著,她自然更只有站著的份。
這個榮琪的模樣,那天在儲秀宮時,希顏並沒有認真瞧。當時她全部心思都在另外一個西林覺羅氏身上,卻不知道原來中了老康的套子。
今天仔細瞧瞧,雖模樣不及自己,但是也確實是個美人了。只是眼角眉梢裡再沒了儲秀宮初見時的驕傲自信,神彩飛揚。一舉一動小心謹慎,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