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搖頭道:“我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事實上他是真沒把握,正如您所說,他要有把握,您早就破案交差了,至於他要我收手,那是根據字條上的口氣……”
“我知道,玉琪。”褚三道:“我不說過麼,他是沒把握,我也明知道他沒把握,可是要按以往,他絕不會說出沒把握這三個字兒來,固然,他要你收手,這是字條兒上這麼寫的,可是萬蓋天這個人我最清楚,他不會因此便暗示你收手,絕不會,他要是這麼一副軟骨頭,憑什麼在北京城稱龍頭大哥,稱頭號人物。”
李玉琪沉吟了—下道:“那……以您看他是……”
“那誰知道。”褚三搖頭苦笑,道:“誰知道他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了。”
李玉琪遲疑了一下道:“三叔,要不要我回去弄個清楚?”
褚三剛搖頭說了聲:“算了。”忽聽身後有人叫道:“三老,您慢走一步。”
褚三一怔停步回身,只見石玉匆匆地從後面趕了過來,褚三灰眉一揚,還沒有說話,李玉琪已然說道:“正好,我問問他,他該知道。”
說話間石玉已到了跟前,他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分別叫了一聲:“三老,琪哥。”
褚三一眼瞧見石玉臉上的指頭印兒,目光一凝,道:“怎麼回事兒,老三?”
石玉窘迫而勉強地笑笑說道:“沒什麼,—句不經心的話把師父惹火兒了,三老,有件事我想跟您說說,您要不急著回去,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褚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不急,正好,我們爺兒倆到如今還沒吃晌午飯呢,咱們找個地方吃喝一頓去,今兒個我做東,請你們哥兒倆喝兩盅,走。”伸手拉著石玉往前走去。
天橋邊上有家飯館叫致美樓,雖然不比順來樓大,不比順來樓有名氣,可是在這天橋一帶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
老少三個進了致美樓,除李玉琪面生外,查緝營的褚三爺,力蓋天的三徒弟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夥計們既巴結又恭謹,連老帳房都迎出了櫃檯,這個三爺,那個三哥,捧鳳凰一般地把這老少三個讓上樓頭雅座,沏茶、奉煙、遞手巾把兒,周到得不能再周到。
點好了酒菜,帳房跟夥計都走了,石玉開了口:“三老,這件事……”
褚三抬手一攔,笑笑說道:“老三,別急,我都不急,你急什麼,等灑菜來了喝兩盅再說不遲。”
石玉道;“三老,我覺得這件事越早讓您明白越好。”
褚三笑道:“老三,急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女兒是我的,我比誰都急,你說是不是?”
石玉呆了一呆,道:“三老,您知道了……”
褚三淡然一笑道:“只能說我看出來了,老三,你想想看,我是幹什麼的,活了這麼大年紀,見過多少人,見過多少事。”
石玉道:“您看出來了那最好不過……”
夥計送上了酒菜,一邊擺酒菜,一邊賠笑說道:“您三位嚐嚐看,這都是王帳房關照徐師傅親自下廚做的。”
褚三道:“替我謝他二位一聲。”
夥計道:“三老您說這話就見外了,大夥兒平日哪個不受您的照顧,王帳房說句話,徐師傅親自下廚,這還不都是應該的。”說著,他拿起酒壺就要斟酒。
褚三一抬手道:“自己來,自己來。”
儘管褚三說自己來,夥計到底抓著酒壺不肯放地斟了三杯酒,放下酒壺,哈腰又賠了笑:“您三位還要點什麼,請儘管吩咐……”
“不用了。”褚三一擺手道:“你忙去吧,有事兒有我會招呼你。”
夥計應了一聲,欠個身走了。
夥計走後,褚三拿起了面前酒杯,向李玉琪跟石玉兩個一晃,道:“老三,玉琪,來,咱三個先乾一杯。”他先來個杯底朝天,一滴不剩。
幹了一杯酒,吃了幾口菜,石玉又開了口:“三老,按說這件事我本不該說,可是鳳棲姑娘被他們弄走了,事不比尋常,您跟我師父又是多年的朋友,我跟琪哥更投緣……”
褚三微一點頭道:“我知道,老三,在你沒說之前,我要勸你一句,別讓你師父為難,也別惹你師父生氣,你要知道,在江湖上背叛師門那可是罪大惡極……”
“謝謝您,三老。”石玉一點頭道:“我知道您,永遠這麼讓人敬佩,只是我這算不得背叛師門,您老知道我師父的為人,多少年的朋友了,您還不知道他麼……”
褚三道:“我知道,他準有什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