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救,可就等死了。”
蘇淮不是見死不救的人,陸轅明白得很。蘇淮是大夫,自己能看出來的他剛剛一定也看出來了,這人,蘇淮是救定了,只不過平白添了個麻煩,以蘇淮的性格,鐵定是要找人撒氣的。
“華子,從這月開始,你的月錢全給你家親戚治病了,多退少補。”
果然……
“少爺!”華子殺豬似的嚎起來。
“華子,我要是你就趕緊的推車回家,一會兒讓你吼來了圍觀的人,淮之會改變主意也說不定。”陸轅走過去,很是慎重地拍了拍華子的肩。
便是如此,本是三人出門,回來的時候成了四人。蘇淮讓華子收拾出大哥兒以前住的客房,把撿回來的男人安置進去,便是這麼著住下了。
這人傷的著實不輕,撿來的當晚蘇淮便是給他處理好外傷,又是幫他接了骨,四肢都用木板夾著,布條固定住,為了防止他亂動骨頭長歪了,又是全部用布條懸在床柱子上,看起來倒是滑稽。外傷可以處理,內傷只能慢慢養,華子按照蘇淮的單子,去藥鋪抓了不少藥回來,藥錢自然從月供裡頭扣,一直扣到了明年開春。便是因著這個,華子這兩天照顧那傷患都是沒什麼好臉色,不過那傷患傷得太重了,一直都沒醒,華子甩臉子倒也是沒了物件。
傷患沒有醒來,到先是迎來了清明。古人清明有著諸多講究,除了掃墓,在墳前供上糕點果酒,捧一挽新土,插上嫩柳,還要踏青、盪鞦韆、蹴鞠、禁火等等。蘇老爺去祭拜祖墳,陸轅又是挺著大肚子,一切規矩也就全免了,倒是不能開灶,還要照風俗來。
因為只能吃寒食,蘇淮前幾日便是煮了雞蛋備著,又是做了青團和棗糕,還特意從酒窖裡取出一罈子新酒禦寒。
青團和棗糕是陸轅和華子幫著蘇淮做的。做青團也叫打青團,是用艾草的汁與糯米粉一起調和,包入豆沙餡,做成一個個如小孩子拳頭大小的綠色的糰子。然後在籠屜裡放上艾葉,再把生糰子上鍋蒸熟,放涼了吃。而棗糕則是把棗子弄碎了,與生面粉活在一起,捏成燕子狀,蒸熟後插在樹枝上風乾。等到吃的時候,用水泡食。
蘇淮手巧,糰子弄出來圓滾滾光溜溜的,乳燕也是好看,插在樹枝上就好像真的要飛一般。稍微醜一點的橢圓糰子和小雞一樣的燕子是華子做的,到了陸轅手裡,除了青團顏色是青色做對了,形狀倒是不規則得緊,而那燕子……當真是不好捏,要有一張尖嘴,兩個翅膀,尾巴開出兩個岔子……結果,陸轅好不容易捏出個成品,直接被華子問了一句“少麼麼你捏切成片的楊桃作甚?”於是果斷放棄了。
人家蘇淮捏出來是隻燕子,他怎麼的就捏了個五角星呢?
扁扁嘴,陸轅說服自己,捏的再好,它也就是個鳥……
等到了清明當天,蘇淮沒去藥鋪,早上給傷患換藥的時候,發現那個人有點甦醒的跡象,蘇淮吩咐華子這一天都盯著這這個人,若是醒了,立刻去叫他。如此,華子一天的伙食便讓蘇淮拿著兩個青團打發了,全在客房裡解決。
倒是蘇淮和陸轅兩人,在院子裡搭了個一臺子,上面放著蘇淮阿麼的牌位,前面擺了瓜果點心,晚上吃飯之前,蘇淮過來上了香,奠了酒,又是燒了冥錢,最後磕了三個響頭。
陸轅叫蘇淮吃飯,正看見他在外面跪著,便是過去,也上了香,拜了兩拜,跟著跪下。
“小圓,地上涼。”見陸轅一聲不吭地就陪著自己跪,蘇淮愣了一下,隨即就想扯著他起來。
“許你跪還不許我跪了?我跟蘇阿麼說兩句話你還不讓麼?”陸轅不依,梗著脖子甩開蘇淮的手,便是拿了酒壺斟一杯酒,對著牌位舉了舉:“呃,蘇阿麼你應該不認識我,但是我跟你兒子挺熟的。我沒少給他添麻煩,不過他倒一直幫我的忙,夠哥們的緊。所以,我今天在敬杯酒,主要是謝謝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
陸轅說著,揚手在身前劃了半個圓,一盞酒液全都灑在地上,酒香撲鼻,陸轅不由得抽抽鼻子:“真是好酒!蘇阿麼你不知道吧,淮之還釀的一手好酒,做的一手好菜,還是個大夫,救死扶傷的……是個大好青年不說,還討哥兒喜歡,所以他這終身大事,你也不用急,我鐵定幫著他,張羅個好哥兒!”
陸轅說著,就覺著蘇淮冷眼開始瞪自己,他呼了一口氣,全當沒看見,繼續道:“最重要的還沒說呢,你家這兒子哪都好,就是不孝順,你看,光在你這牌位前跪了就有三個多時辰了,飯也不知道吃,衣服也不知道穿,又捱餓又受凍又受苦的,還非得到你跟前讓你看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