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被默許,反而不好意思到柴房私會。倒不是怕人家跑到柴房來偷窺,而是怕大家會因顧慮看到兩人而不敢到柴房來,總覺得大家的視線好像都集中在柴房,更加心神不定。
還好,一到三月,雖是夜裡也不至於覺得特別寒冷。
因此,就相約在外頭。他們約在一到夜裡誰都不會來的場所——正是徐文強的棉花田。
兩人就在那裡私會。
兩人也並非完全不知道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雖然,徐文強並未將細節說出來,大致的情形也都說給傭人們聽了。
出現兩名士兵的地方,仍維持原來模樣,但也沒留下什麼大窟窿。
士兵一出來的同時,土就崩下掩蓋起來,只剩下淺淺凹地。對不知情的人來說,除非有人告知此處正是該地,否則沒人看得出來。
不過,當然也不是就在該地私會,而是同一片棉花田稍遠的另一邊。
棉花田裡有好些互通的小路,路旁種著一些高大柳樹。他們就在柳樹下私會。
已經冒出新芽的柳枝,從上頭低垂下來。
新月斜斜地掛在天邊。文陽和淑芳在柳樹下互相擁抱對方時,不知何處傳來男人聲音。
“你快活嗎……”
隱隱約約、低微的男人聲音。
這聲音,同時傳入文陽和淑芳的耳裡。不過,當真聽到那聲音嗎——為了要確認,兩人四目交接。
“我快活呀……”另一個聲音又傳來。
兩人的眼神,好像在說確實聽到聲音了。
“因為事情進行得順利嗎?”
“因為事情進行得順利呀。”
聲音說道。
兩人放開手,環視周圍。黑暗中,包圍著兩人的,只有微微吹來帶點寒意的春風。
“我們也該現身了吧。”
“我們是應該現身囉!”
“嗯。”
“嗯。”
那聲音,從兩人的背後傳來。
哎呀!兩人大叫,趕緊拔腿逃離現場。
“聽了兩人的話,徐文強跑來告訴我,是四日前的事。”張彥高說話之時,有些激動,臉頰上變得有些微紅。
“你已經到過棉花田了嗎?”空海問道。
“尚未。徐文強應該也是如此。”
“還沒將詳情往上報告嗎?”
“雖然已報告過,但因為皇位更迭,金吾衛內部也有不少糾紛——”
“說得也是。”
“我的部屬和長官都更換了,長安城外的事情,他們還無暇插手去管。因上次的事,也曾引起內部的問題——”
“問題?”
“對。原本我們金吾衛的職責,只負責長安城內的治安,城門以外,另有所司。”張彥高邊嘆氣邊說:“其實,各坊內也是各有所司。金吾衛的專責只限於城門內大街及環繞各坊間的道路。前次,因為我的獨斷與多管閒事,也才引起剛剛提過的種種糾紛。若不出人命也就還好——”
“原來如此——”
“身為官府中人,最要緊是保身。儘可能不要插手和自己無關的事務。”
“這一點,貴國和我們倭國都是一樣。”
“城外所司,應該已經收到我們的聯絡了。不過,對方也和我們一樣有許多麻煩事尚未理出頭緒,到底是否真會盡力去辦——”
“嗯。”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