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唸了一遍。這個仇,絡腮鬍自己肯定是沒辦法報了,自己定要給他找回場子。
“來人,有沒有大夫,有沒有!”
將絡腮鬍抱起,楊帆海大聲喊著。抱起之後發現手上又有空蕩蕩感覺,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絡腮鬍少掉的不只是一條左臂,還有左腿。
此刻長褲中還滲著鮮血,溼漉漉的一片,讓他心神難定。
呼喚聲,讓偏將等人都趕了過來,看清楚楊帆海手中抱著的人後,都是大吃一驚:“蔡騎督。”
他早已料到,若絡腮鬍落在柳威手中,定然會要吃個大虧,但怎麼也沒想到,竟是成了半個廢人。
“大夫,快去找大夫來救人!”
楊帆海大聲喊著,近乎嘶吼。之前戰場上死的,都是他不熟悉,甚至不認識的人。而絡腮鬍不同,這是他的教頭,幾乎算半個師父的人。
可任他喊破喉嚨,這一時半會哪能找到大夫,偏將等人只能面面相覷的看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有大夫,也沒有藥,楊帆海心中一片混亂,好一會後,福至心靈一般想到一事。
朱果藥效奇特,能讓自己耐過飢餓一個多月時間,也能恢復傷勢。自己當天是囫圇吞棗一般的吃下,也沒有太正兒八經的煉化過。如今時間不過幾月,也許藥效還在。
當即從身邊一人身上抽出一把長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割。
“你幹什麼!”偏將一驚,不解其故。
楊帆海沒有解釋,掰開絡腮鬍的嘴,直接將手腕塞了進去。心中默默祈禱,只希望血中還有藥效殘留。
約莫半刻鐘時間,一旁的偏將終於忍不住將楊帆海的手臂一拉,從絡腮鬍口中扯了出來。
“你幹什麼?”楊帆海又驚又怒。
“你在幹什麼才對!”偏將大聲吼道,一邊用剛才撕好的布條給楊帆海手腕纏上,一邊大聲問他:“你知道你還要幹什麼嗎?定城被圍,將軍已經不可能領軍,我也沒有資格來領軍。”
“狼口山鏖戰未消,還不知道要打過久,定然也不會有援軍,如今能救定城的已經只有你和身後的這些兄弟。”
“你這樣能不能救將軍還是未知之事,但你如果繼續下去,定然會因為血氣大虧而無法作戰。到時候我們這五千人馬何去何從,定城之圍如何解救?你告訴我!”
“我……”楊帆海想要反駁,卻是說不出話來。
一方是絡腮鬍的性命,另一方則是五千兄弟和定城之圍,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定位那一方更為重要,心中茫然。
遲疑了好一會才喃喃說道:“我……我沒想過我要做這麼多!”
他不過一個新兵,上陣之後只是聽從命令衝鋒陷陣。可命運就是這麼可笑,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麼一個重要的位置,要去做一些重要的事情。
“做不了……也要做!”
有人輕聲說道,有氣無力,乃是從他懷中的絡腮鬍口中傳出。不知道是不是鮮血的作用,昏迷的他已經醒了過來。
畢竟是戰場老將,醒來之後並沒有茫然,第一時間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將軍,你醒了!”楊帆海驚喜的喊道。
“我……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楊帆海,你聽好了!”絡腮鬍開口說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虛弱,隨時都可能再次昏迷。
“陳濤叛國,我的手臂和腿,都是他用鈍刀磨掉的。他還令我一萬多兄弟枉死沙場,這個仇一定要報。我已經廢了,你能幫我嗎?”
“將軍,你放心,我定然會取他頭顱回來拜祭兄弟們!”楊帆海點頭。
絡腮鬍喘了喘氣,又是說道:“柳威擊潰了我們,再讓昌國士兵穿了我們盔甲去定城,估計是想騙開城門……”
“啊!”楊帆海和偏將都是驚呼一聲。
“不用擔心,我看到許帆突圍了,若他回了定城,此計定然無用。我但心的孟城百姓,柳威歹毒,定然會驅趕百姓攻城,生靈塗炭。定城應該已經被圍,你要速速去營救。”
“我該怎麼做!”楊帆海急忙問道。
絡腮鬍艱難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你覺得如何合適就如何做。但一定要記住一點,絕不可能殺戮百姓。軍人是用來保護國民的,武器決不能對準自己國家的百姓,一定要記住!”
“一定……”
叮囑一聲,絡腮鬍氣息一軟,已經昏迷過去。但呼吸相對之前要平穩了許多,想來是血液中朱果藥效仍在。
招手喊過一名新兵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