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的人,於是只能暫且打消託人順道到家鄉送信的念頭,一邊按照先前的計劃先存些回家的盤纏,一邊請秦衡臨幫忙在城裡問問。不過秦衡臨在城裡的人脈還是有限的,因此雖然一直都在幫魚兒打探、但至今也沒能替魚兒找到一個能夠替她送信回家鄉的人。
魚兒知道歸鄉的事是急不得的,也知道即便信送到了楊家人手裡,就算父親和兄長有心前來接她歸鄉,那同樣也得先把路費給湊齊了才行。
因為楊家雖然這幾年來日子比早年好過了許多,但這幾年來又是張羅楊家幾兄弟的親事,又是全力支援楊大郎和楊四郎參加科舉,已然花去了不少銀錢了。加上眼下家裡的人口也慢慢變多了,因此楊家前些年攢下的一些積蓄早就花得一分不剩了,一時間也拿不出來回兩趟的路費。
眼下楊家倒是有楊大郎和楊四郎兩個人在外為官,但這楊大郎和楊四郎都是初涉仕途、當的是最末等的芝麻官,且兩人為官都是清清白白、老老實實的拿朝廷發放的微薄俸祿,那些俸祿養家餬口倒也是足夠,但除去養家餬口的錢也就沒多少餘錢了。
而早在兩位哥哥有幸出仕時,魚兒就因好奇而纏著他們問了一番,並從楊大郎口中打探到、北宋官員其實不似外表看的那般風光,他們的俸祿其實很低。楊大郎當時說了個大概的數目,魚兒聽了後大失所望、暗忖這北宋的公務員的工資福利等和現代公務員比簡直差遠了……
別的且都不說,只說一點————楊大郎去東京時曾去拜訪過幾位官員,這幾位官員可都是李家替他引薦的京官、且已當官數年。但即便如此,這幾位京官在東京卻都是住在租賃來的房子裡!朝廷每年給他們的俸祿只夠他們租房子住,遠遠不夠讓他們在京城置辦房產。
這京官尚且如此,外放的官員就更不用說了。
不過這些都是正常官員的狀況,那些收刮民脂民膏的貪官、狀況可是大為不同,穿金戴銀不說,宅地更是在各處都置辦了不少。而兩袖清風的清官,做個十幾年的官興許能掙下份家業,但這都是以後的事了,楊大郎和楊四郎都還沒到那個程度。
也就是說現階段楊大郎和楊四郎雖然在外為官,但也沒多少錢能補貼家裡,當了官後除了名聲好些、祖上和家人臉上跟著有光,以及辦起事來可能比普通百姓方便些外,也沒別的什麼實實在在的好處,楊家一大家子的開銷依舊是依靠打漁和種地。
所以對於歸鄉一事,魚兒心裡十分清楚、請父親兄長來接並不是最好的辦法,畢竟這一來一回、比魚兒一人直接回去多了一趟開銷。因此魚兒若是能找到可靠、足以保她平安的人一起上路,才算是最好、最省錢的辦法。
因此魚兒雖然心裡急著給家人送信,但卻也知道銀子還是得抓緊多湊些才是。於是接下來的日子魚兒是一刻都不敢偷閒,除了認真教秦六娘繡功外,剩餘時候便間隙插針的繡各類繡品,打定主意能多繡一件是一件。
日子在魚兒努力掙錢、攢錢中一天天的流逝,適應了新環境後魚兒在秦家倒也住習慣了,除了想家想得緊外,別的一切都還算好。
不過魚兒在秦家從不擺繡孃的架子,雖然秦母對她還算是客氣,但魚兒卻經常幫秦家的幾個丫鬟、婆子幹些簡單的活計,以求和那些下人相處融洽、遇事時可以請他們搭把手,畢竟與人為善對自己也沒什麼壞處。
很快魚兒身上就發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這件事還真是有些棘手———魚兒不但和同她最親近的秦六娘說不得,連和最經常幫她的秦衡臨也說不得,只能偷偷的和秦家一個經歷過這些事的嬸子說……
原來這一日魚兒正在秦六娘屋裡指點她的繡工,可漸漸的魚兒感覺自己總是集中不了精力,身上也有著一股說不清的煩躁感,小腹還隱約有些脹痛。
這些症狀讓魚兒一整天的狀態都不怎麼好,初始魚兒也沒往別處想、只以為自己是病了才會不舒服,待魚兒突然覺得下身一熱、有股溼熱的液體緩緩的流出,魚兒才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是葵水來了!
這“葵水”一來就代表著女孩兒真真正正的長大了,對每一個女孩兒來說都十分重要,對魚兒同樣也是。
而一般未經世事的女孩兒初來葵水、都會嚇得手足無措,經過母親的安撫、教導和解釋後才會慢慢平靜下來,接受身體的新變化。
這魚兒前世已經經歷過一回了,因此這一世再經歷時倒也不像別的小娘子那般慌張,沒有劉氏的安撫和教導也沒關係,只不過魚兒雖然已對此事十分熟悉,但這些經驗卻不能避免魚兒眼下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