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邊替楊七娘擇菜邊狀似隨意的同她閒聊:“好好好,先前那事我不說了就是,我們隨意聊聊總行吧?”
“隨意聊聊行。”
楊七娘答完便開始舀水淘米準備做午飯,而魚兒則很認真的同楊七娘聊起八卦來:“阿姐,我先前進門時正巧碰到在地壩幹活的陳師傅,於是我便同他隨意的閒聊了幾句,這一聊我才知道原來這陳師傅、就是二妞她們幾個小娘子常掛在嘴邊的陳家小哥……”
這楊七娘一聽魚兒提起和陳師傅有關的事、果然馬上就豎起了耳朵來,而魚兒見狀心裡暗是覺得好笑,嘴上也故意停了下來不把話往下說。
而楊七娘一見魚兒不說了、心裡就像是被貓爪子撓著般難受,忍了好半響見魚兒還是隻顧著擇菜、忍不住出聲問了句:“阿妹,二妞她們怎麼會經常把陳師傅掛在嘴邊,她們認識陳師傅嗎?”
魚兒見楊七娘忍不住發問了,當下就重重的點頭答道:“認識!別說是二妞她們認識了,恐怕咱村子裡的小娘子沒一個不認識陳師傅!”
楊七娘聞言傻愣愣的問道:“這陳師傅在我們村子裡這麼有名?我怎麼沒聽說過?”
魚兒聞言沒好氣的白了楊七娘一眼,訓道:“你天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知道這些在村子裡四下流傳的事?況且你也不愛同三姑六婆閒聊,就更不會知道了。”
楊七娘想了想覺得魚兒說的沒錯,於是便老老實實的請教道:“這陳師傅怎麼就出名了呢?我看他為人還是蠻老實的,一點都不像是愛出風頭的人。”
“這人不是自個兒不想出風頭就不會出風頭,這陳師傅被小娘子們掛在嘴邊乃是因為他人品好、家境也不錯,家裡還只有他一人……”
這魚兒很快就把剛剛從陳師傅那兒套來的話,添油加醋後再說出來給楊七娘聽,當然這些都是魚兒隨口編造出來的,主要意思就是把陳師傅誇成小岞村裡難得的“鑽石王老五”!當然這個“鑽石王老五”是相對魚兒他們這個層次的人家,像馬四孃家那樣的富裕人家自是看不上陳師傅。
這楊七娘聽完魚兒的話便怔在了原地,似乎沒料到那個老實的木匠竟會如此搶手,心裡更是下意識的有了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突然很排斥陳師傅受小娘子們歡迎、更不喜歡李二妞等小娘子老是談論陳師傅……
楊七娘回過神來後,很快就被自己心裡的這個念頭給嚇住了,馬上一臉無措的用手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有些驚恐的看著魚兒,似乎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更不明白怎麼魚兒一提到陳師傅自己的心跳就會不自覺的加快。
就在此時,劉氏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飄了進來:“聽阿妹這麼一說,這陳師傅家裡的情況倒還真是不錯,和我們七娘也算是蠻般配的。”
劉氏的話讓楊七娘頓時目瞪口呆,有些窘迫的說道:“阿母,您怎麼也來調侃我,您……您都聽到了?”
當楊七娘意識到、劉氏把先前魚兒和她的對話都聽了進去,當下就又是羞怯又是懊惱的跺腳說道:“阿母,您怎能躲在外頭聽牆角呢?”
劉氏壓根就不覺得“不小心”聽了女兒們的對話有什麼不對,只見她一臉正色的解釋道:“誰說我聽牆角了?你們小娘子講話我還不愛聽呢!我是正巧想看看擺在廚房牆角的那幾壇鹹菜醃好了沒,看罈子時無意中聽了幾句而已。”
劉氏說完便不再理會羞得滿臉通紅的楊七娘,而是拉著魚兒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來:“阿妹,這陳師傅家裡的情況真是你先前說的那樣?”
魚兒心知劉氏也覺得楊七娘和陳師傅很般配,於是笑眯眯的應道:“沒錯,這陳師傅不但在村頭有幾間屋子,家裡還有幾畝薄田,且親人也都不在了,家裡眼下只有他一人……”
劉氏不愧是當孃的、一聽這話當下就直截了當的說道:“就他一人最好不過了!我們七娘性子軟心底善良、最怕的就是遇到惡婆母了,這陳師傅既然雙親都已經不在了,那七娘嫁過去日子可就舒服多了。”
劉氏說的和魚兒心裡想得可謂是完全一樣,因此魚兒很快就衝劉氏會心一笑,瞧了雖然掩著面不敢看她們、但卻豎著耳朵偷聽的楊七娘一眼,慢吞吞的接上了劉氏的話:“阿母說的一點都沒錯,阿姐要是嫁給陳師傅,不但不用為婆媳關係發愁,還不用發愁如何應對妯娌和親戚……”
這其實是陳師傅除了人品老實可靠外、最讓魚兒看好的一個大優點,畢竟楊七娘的性子真是如劉氏說的那般“性子軟心底善良”,這樣單純的楊七娘嫁人後最難處理好的恐怕就是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