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頭。
有了馬四娘這樣的例子在前,劉氏心裡更是為魚兒感到不平———這魚兒不但樣貌生得比馬四娘好、身上的本事也比馬四娘強,家裡的兄弟也比馬四娘多!既然如此,那魚兒再怎麼也不能比馬四娘嫁得差不是?
劉氏的心緒這麼轉了一番後,心裡也就不願答應林氏的提議了,於是便開口說道:“趙嫂子如此厚愛我家八娘是我家八孃的福氣,但八娘眼下才六歲,我和她阿爹不想這麼早就幫她定下親事,想多留她在家幾年。”
劉氏雖然委婉的拒絕了林氏的好意,但這村裡愛聊八卦和打探訊息的婦人,哪一個不人精兒?
這劉氏嘴裡雖然一句不好的話兒都沒說,但林氏卻是敏銳的從她的神色和猶豫態度裡窺到了她的想法,當下便隱晦的把劉氏的心思點了出來:“哎喲,我說大柱媳婦兒你怎麼越活越糊塗呢?我是讓你現在給八娘說一門親事,又沒讓你現在就把八娘嫁出門!我也知道八娘今年才六歲不到……”
“不過你看咱村裡的人家,哪一個不是早早的就替自家小娘子說好親?你若是一直這般不著不急,等到你真想說親時、那好人家可就都被人給挑光了!我家小栓子今年也才七歲,可上我家給他說親的人都快踏破了我這屋前的門檻兒了!”
“那你從那些人裡給小栓子挑一家不就好了?何必非要把他同我家八娘湊到一塊兒?”劉氏不解的問道。
劉氏這麼一問、林氏臉上的那絲得意勁兒立馬就褪了下去,改而訕訕的抱怨道:“唉,還不都是我家二小子鬧的!我一說要替他說親物色將來的娘子,他便吵著說一定要他喜歡的才願意,可偏偏帶他去看了村裡的幾個小娘後、他都不滿意,於是這親事我便也只能暫且擱置下來了……”
林氏這話倒是勾起了劉氏的興趣,讓她笑著讚了句:“看不出你家小栓子才七歲,就是個有主見、懂得去相媳婦兒的大孩子了。”
“那哪能算是有主見?那孩子就是愛胡鬧!也就是我太寵他把他給寵壞了,否則這自古以來兒女的婚事、哪一樁不是由父母做主的?哪能由著他自個兒胡鬧!他最多也只能再我幫他挑了媳婦兒後,尋個機會去相一相走過個過場兒!”
林氏這話聽著像是在抱怨小栓子愛胡鬧,但臉上卻是佈滿了溺愛的神色,可見她真的十分寵愛小栓子、處處都順著他的心意。
林氏說的反話劉氏又豈會不懂?
於是同樣十分寵愛孩子的劉氏聞言只笑不語,林氏見狀趕忙繼續把話題往下帶:“大柱媳婦兒,趁著那兩個孩子眼下不在、我們好好的說一說貼心的話兒———你可是想像馬家一樣,把八娘嫁到城裡去給人當媳婦兒?”
劉氏現下正想找個藉口回了林氏的提議,於是見林氏主動替她尋了藉口、當下便順著點頭附和道:“嗯,以我們家八孃的容貌和本事,嫁到城裡去倒也不算是高攀,那馬四娘比起我家八娘不還差上一些嗎?”
“是啊,大柱媳婦兒你這話兒倒是說的沒錯,可恕嫂子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兒———你家八娘除了樣貌與本事外,還有什麼能同馬家四娘子比?這馬四孃的確是樣貌生得沒你家八娘好、本事也不及八娘,可人家馬家的家境卻不是你們楊家能比的啊!”
“再說了,馬家那點家業也就在我們小岞村裡稀罕,放到城裡去人家可是瞧都不瞧一眼的,城裡比馬家有錢的人家多了去……”
林氏說著頓了頓,才伸手按住劉氏的手兒、掏心掏肺的說道:“咱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即便你家八娘真的叫城裡哪戶人家給看上了,以你們楊家的家世、她頂多也只能嫁去當個偏房,想當那明媒正娶的正室———難啊!我想大柱媳婦兒也捨不得讓自家的寶貝閨女,去給人家當那可以隨意打罵和教訓的小妾吧?”
林氏先前的話劉氏都可以當做玩笑話兒隨意聽聽,但眼下這番話她卻不能再當成玩笑話兒了,這林氏說的這番話雖然不甚中聽、且也有些傷人,可卻是十分現實的實在話兒———別說是魚兒了,恐怕連馬四娘這樣身世的小娘子,嫁到城裡去也只能給人家當偏房!
這些道理劉氏又豈會不懂?
既然道理都懂了,那劉氏又豈會把魚兒送去給人家當小妾?
就算是魚兒嫁不出去、要劉氏一輩子把她養在家裡,劉氏也絕不會讓魚兒去給人家當小妾!在劉氏眼裡,哪怕是窮家小戶的正妻也比富貴人家的小妾要強上百倍!
所以林氏的話像是當頭給了劉氏一棒、讓她認清了現實的殘酷,也讓她明白無論魚兒的才貌多麼出眾、她的出身卻是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