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怎就像他們一樣死腦筋呢?!”
劉氏摟了摟魚兒、不客氣的白了楊大柱一眼,像往常一樣提高嗓門訓道:“你說這‘工商’兩行身份卑微會叫人看不起,可你看城裡除了當官的以外,日子過得最光鮮的是哪個?”
“是……”
楊大柱只答了一個字就怏怏的住了嘴,劉氏見狀氣哼哼的替他把接下去的話說完:“還不是你口中那些身份卑微的商人!就連那些學了一、兩樣手藝傍身,開間小鋪子做小本買賣的貨郎兒,恐怕日子都過得比我們這些‘身份尊貴’的農民、漁民要好!更別說那些富商家裡還有成群的下人伺候著,什麼事兒都不必自個兒親自動手!”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一定要逼著六郎讀書呢?若是六郎像我們村裡那位老秀才那般,考了幾十年了也依舊只是個一窮二白的秀才,那你讓他靠什麼來養家餬口?要是我們六郎沒那金榜題名的福氣,還不如讓他早早的學門能賺錢的手藝來得實在!指不定這門手藝學好了,咱家六郎日後也能夠靠著它發家、繼而富甲一方!”
“若真是這樣,那其他幾個小子要真是像那老秀才一樣不爭氣,不也好歹能有個依靠?這既能順了六郎的心意,又能解決家裡眼下的困難,更能替其他幾個小子留條後路的好事兒,你咋就死腦筋的不同意呢?”
這劉氏脾氣雖然火爆但性子卻很直,楊大柱只說了一句、她就一股腦的把心裡的想法倒了出來,且她那護短的性子也讓她偏向楊六郎,毫不客氣的罵楊大柱死腦筋、遇到事兒不懂得變通一下。
而楊大柱先前顯然沒往這個方向想過此事,所以劉氏一說完他便怔在了原地,細細的把劉氏那番沒有蘊含什麼大道理、但卻十分直白實在的話琢磨了一遍,良久後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素娘你說的對,讓孩子過他自己想過的日子,今後他才不會心存遺憾,也不會因此而埋怨我們……”
“總之,路在他自個兒的腳下,他想要選哪條來走,都由他了。”
劉氏聞言心裡一喜,連忙問道:“這麼說六郎那事兒你是同意了?”
“嗯,我們當爹孃的不就只盼著孩子長大後日子能過得舒心?若是我硬把不愛讀書的六郎送回學堂,那豈不是故意要讓他以後的日子過得不舒心嗎?”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這就去把孩子們叫回來!”
劉氏說著便抱著魚兒站到船頭,扯開嗓子把楊家幾兄弟喊了回來,而魚兒也為楊大柱最終能想通感到十分欣慰,這讀書在古代固然是最好、最能飛黃騰達的出路,但魚兒卻不贊成做父母的死命的逼孩子讀書、逼孩子做不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這一點魚兒其實深有體會、併為此一直感到有些遺憾,這魚兒穿越前作為八十後大軍的一員、小時候沒少被各種興趣班荼毒。魚兒的老媽更是問都沒問魚兒喜歡不喜歡畫畫、就硬把她送去學畫畫。
結果這一學,最後竟然還讓魚兒初中一畢業就去考美術中專院校,生生的同“高中生生活”擦肩而過。當然,當個藝術家在別人眼裡看起來也許很不錯,可魚兒壓根就對畫畫不感興趣、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可魚兒的老媽從來都沒讓她選擇過,她曾經提的小小抗議也被老媽以“小孩子懂什麼”這個理由給強勢回絕了!
後來還是魚兒中專畢業後,文憑不夠大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才重新撿起課本自個兒學習,學了個大概後再請了幾位老師專門替她輔導,最後更是卯足了勁才重新考上一所三流大學,重新選擇了“水產養殖學”這個比較感興趣的專業來學。
雖然魚兒最終還是念了大學,但結果一樣、過程卻是不同,至少魚兒比同歲的朋友多兜了一個大圈子,而沒能和同齡的夥伴一起升上高中、然後再一起去讀大學,一直都是魚兒心裡最大的遺憾……
不過魚兒雖然不喜歡畫畫,卻知道在那個年代讀藝校算是比較有前途的道路,也知道其實許多孩子連興趣班都上不了,魚兒長大了後也慢慢的理解了老媽的苦心,知道老媽其實是想讓自己走上她所認為的、最理想和最有前途的人生道路……
所以眼下魚兒不但十分理解楊六郎此時的心情,也能夠理解楊大柱藏在那片堅持下的苦心,楊大柱其實也是想讓兒子今後能有出息。但理解歸理解,魚兒還是希望楊六郎能夠自己選擇今後的道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況且魚兒是穿越人士,一點都沒覺得靠自己的本事經商賺錢有什麼不好、更不覺得商人的地位低下。
魚兒還想著等她長大些,靠著自己的水產養殖知識賺錢改變楊家的狀況呢!所以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