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力比起厲銘辰——不相上下。
少校邊想邊大踏步的先跨進了病房。
臨床的病人估計是去外出“避難”了,雙人病房只一張床上躺著溫嶺,另一張空著。溫昕追著厲銘辰進到屋裡時,左柚正梗著脖子叉腰站在溫嶺床前,樣子就像是家長在訓斥考試不及格的孩子。
“你可以不治病,可以選擇早死,但前提是你沒有女兒沒有妹妹。溫嶺你這麼自暴自棄的樣子真很幼稚。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逃避治療,但今天我左柚站在這裡告訴你,你這種行為,一點都不像一個成年人的行為,幼、稚、死、了……”
想到早上醫生來做勸道時溫嶺說的那句話,左柚心裡的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什麼叫活著對家人是負擔,難道他不懂就算他是負擔,也是幸福的負擔嗎!無論是對嫂子、暖暖,還是把他當朋友的自己。
“柚子!”就算只是從中間聽了這麼幾句,厲銘辰也覺得妹妹說的並沒錯,可話是那番話,不該由她說而已,所以在左小姐火力全開前,少校直接一槍子把火源打滅了。“出去冷靜五板凳的!”
被哥哥喝住的左柚表情僵了僵,哼了一聲扭頭出門,離開前,她把手裡一張醫檢單塞進溫昕手裡:“右腿骨風溼性感染,一星期內不手術,結果……”單子上寫的很清楚。
出門前,左柚回頭看了眼溫嶺,氣哼哼的離開。
溫昕不知道五板凳是什麼意思,就像她不知該怎麼勸哥哥一樣。
哥哥排斥醫院的態度多年不變,這次不是情況所迫,他也是執意不肯來醫院的。爸爸當年一瞬間的秉承醫德,代價是哥哥的一生。手裡的化驗單沉重得讓溫昕很無力。
肩膀一下子重了下,厲銘辰拍拍她,“我和他談談。”
溫昕站在病房的走廊裡,看著窗外。九月近末,夏日光景最盛的時候,一個穿著白底藍道病號服的小男孩正被媽媽推著在院子裡曬太陽。綠草、日光,幾朵小野花蕩漾其間,簡筆畫一樣的畫面卻讓溫昕無比羨慕。要是哥哥和那小男孩兒一樣聽話就好了。
心裡正一片沉重的溫昕冷不防突然被人一把拽著走了,厲銘辰沒看她,只是顧自拉著她手往前走。
“厲銘辰你幹嘛?帶我去哪?……”一直被連長強勢的拉到了一樓,溫昕由開始的莫名其妙到最後的終於火了,手一怔,站在原地死活不動了,“厲銘辰你夠了,我哥的手術還沒定,我心很煩,你別……”溫昕的性格向來波動小,更不要說發火了,今天的她不知是怎麼了,對昨晚還溫柔體恤的厲銘辰竟是壓抑不住的大聲。
“就因為你哥不做手術,你就心煩了一星期?”少校痞痞的看她,拉著她的手也不松,“現在不用煩了,世界上不想活的人不少,不缺你哥一個去打補丁。”
“什麼?”溫昕聽出了什麼,又好像沒聽懂,呆呆的看著厲銘辰。
“傻子,下禮拜五溫嶺手術。”
溫昕一直想不懂,骨肉同胞的她廢了幾天時間都沒勸動溫嶺,厲銘辰是怎麼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就把讓她頭疼了幾天的事情搞定了。“喂,少校,你到底和哥說了什麼?”
“想知道?”把溫昕推上越野車,厲銘辰身子靠在沒關的車門上,岔腿看溫昕,“完成今天的作業專案再說。”
所謂的作業專案,是溫嶺交給厲銘辰的——帶溫昕出去玩一天,妹妹的辛苦和壓力他不是看不到,能找到厲銘辰這個歸宿,溫嶺這個殘廢哥哥也很欣慰。
靠著枕頭看窗外一片狹小天空的溫嶺,腦子裡還不斷反覆著厲銘辰剛剛和他說的那段話:
想死太容易了,隨便把手插了電門,跳樓或者直接抹脖子,方法多的事。幾年前你沒死,就他媽的該好好活著。是男人,就算腿全沒了,精氣神也是該站著的!除非你忘了你是男人,是哥哥,是父親。
無病呻吟,最他媽孫子。——這是厲銘辰出門前頭也不回丟下的一句話。
是啊,自己這幾年活的太放任,太孫子了。溫嶺看著彆扭進屋的左柚,突然說了句:“對不起。謝謝。”
厲銘辰說了奉溫嶺命帶她出來溜溜彎,她以為最多就是開車在市區裡轉轉,兜兜風也就算了,可她壓根沒想到厲銘辰那傢伙竟把她帶那兒去了。
溫昕站在登記處前,眼睛不安的掃著四周陌生的環境——站的筆挺、目不斜視的哨兵;稍遠處正列隊齊步走的小兵,以及更遠處隱約嘹亮的口號聲。
軍區部隊,兵疙瘩扎堆的地方,以前只耳聞過、最多也就在電視裡見過,今天溫昕算是見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