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嗎,怕被你義兄逼著娶她?”趁他一不留神,謝捕頭手疾眼快地偷了一塊千層餅塞進嘴裡。
“那倒不會,不過……總之一定會捱罵就是了。”見謝捕頭又盯著他懷裡的點心蠢蠢欲動,明夜乾脆連盤子也塞給他,“吃吃吃,吃也堵不住你的嘴,你怎麼不一下子噎死算了!”
“那怎麼行,少了我這個為民除害,廉潔奉公的好捕頭,天下百姓豈不是要痛哭流涕?”
“是啊,簡直是痛失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明夜丟給他一個白眼,轉身上樓,“真是馬不知臉長。”
“馬的臉很長嗎?還是驢的比較長……嗯,好味道!”他嘖嘖讚歎,跟了上去。
二樓的樓臺,南書清正坐在椅上寧靜而安詳地看書,謝捕頭同他打了個招呼,又擠到正拿著件東西眺望的明夜身邊。
“哎?這是……西洋鏡吧?挺稀罕的,聽說能看得極遠,讓我也瞧瞧。”謝捕頭好奇地在明夜身邊左晃右晃。
“十文錢看一眼。”
“敲竹槓啊你!”謝捕頭從懷裡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他,“這是緝拿那個採花賊的懸賞,一千兩,分文不少,你下回……”
“還有下回?”明夜瞪他,一手抽走銀票,順手塞到南書清袖裡,“老謝,這差是你在當吧,做什麼老想拖著我去?”
那還用問!原本限期三個月內捉到採花大盜,有了明夜的幫忙硬是一個月就擒住了,這麼好的人才,怎能放過?謝捕頭看了看南書清,知他心軟,便再次遊說道:“南公子,你這義弟最聽你的話,你就勸勸他,進六扇門當差有什麼不好?既可除暴安良,又能領取俸銀,若有懸賞,更是報酬豐厚,這樣的好差事哪裡去找!”
南書清微笑道:“倘若明夜想去,我沒有意見。”
唉!就怕聽到這句話。如果這臭小子想去,他還用在這兒費盡口舌嗎?謝捕頭哀怨地退而求其次,“那偶爾幫個忙總成吧?”
“等我缺錢再說……哎呀,美女!”明夜忽然執著西洋鏡驚歎。
“哪裡?哪裡?”謝捕頭忙去搶看。
“別搶別搶……哎哎,哪去了?”明夜一拳揍過去,“可惡,本來我還能多看兩眼的,被你一搶,人就不見了,賠來!”
“關我什麼事……”
“幾位都在啊,那正好,有件喜事上門嘍!”高亢興奮的聲音傳來,村東的趙大娘“噔噔”地走上二樓。
“趙大娘,又來做媒啊?都跟你說我和我義兄已經成親了,樓下藥鋪子有個光棍漢王老五,您怎麼不找他去?”
“你說尚大夫啊?”趙大娘僵笑了下,她哪裡敢去!每次她剛一露出說親的意思,就被塞了一大堆草藥,什麼清熱祛火的,又是止咳化痰的,駐顏防老的……吃得她一聞藥味就想吐,瞧見藥鋪繞著走,還敢去做媒?她不被草藥撐死就很好了。
“趙大娘,什麼喜事?我還沒娶媳婦呢,不如您替我說一樁?”謝捕頭賠著笑道。
“你啊?”趙大娘瞄瞄他,“你等會兒再說,我先問過他們兩人再談你的事。”
“喔。”謝捕頭頗不是滋味地退到一邊,就算他沒什麼女人緣,也不用這樣傷他的心啊!
“雖然你們倆都娶了妻,但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有沒有考慮納妾呀?村裡馮家的……”
“那可不行。”明夜笑眯眯地打斷她的話,“老婆多了會打架,我義兄應付不來的,而且他一個窮教書先生,養不起太多人。”
“呃……那你呢?”
“我?”明夜望望南書清,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長兄如父,我義兄做主就成了。”
“這樣啊,南夫子,你的意思是?”趙大娘仍抱有一線希望。
南書清瞥了一眼笑得很無辜的明夜,溫然道:“趙大娘,您不用費心了,我們不會考慮的。”
“噢。”趙大娘有些洩氣。
“我,我啊!”謝捕頭忙不迭地指向自己鼻子。
“你嘛……”
“趙大娘,怎麼來了也不去藥鋪裡坐坐?”帶笑的聲音響起,尚輕風手撩衣袍下襬悠然上樓。
“呃……尚大大,我可不是來給你說親的,我是來給……那個,謝捕頭……對對,是謝捕頭!我給他做媒。”趙大娘忙扯過謝捕頭,“來來,咱們樓下說話去。”
“好好好!”謝捕頭受寵若驚,緊跟她快速下了樓。
“怎麼見我好像見鬼一樣?”尚輕風失笑,“明夜,你又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