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吃菜!”曳兒含著飯菜,叫得含糊不清。
“曳兒真是好孩子。”她欣慰地摸摸女兒的頭,向尚輕風笑道:“曳兒挑食不吃菜,說輕了不聽,斥重了又哭,我只好由著她去,想不到你倒有辦法。”
“小孩子不吃青菜很平常,六個月左右就應喂些菜汁,讓他熟悉青菜的味道,出了牙後要將絞碎的菜末摻進粥裡,讓他習慣嚼菜之感,這樣他稍大之後就不會不吃菜蔬。”
蘭夫人訝然,“你小小年紀,怎麼知道這些?”
尚輕風得意一笑,“我家鄉鎮上婆嬸極多,她們長年育兒後琢磨出來的,我愛親近小孩子,就聽來嘍。”
“哥哥吃這個。”
笨拙的小手夾過一片筍,尚輕風忙張口接過,幸福得快要暈倒。
蘭夫人由衷而笑,“你們慢慢吃,我回去了。”
“嬸嬸慢走……唉呀,掉了,可惜可惜!”尚輕風顧不上送人,被小丫頭指派到桌底尋花生豆。
蘭夫人忍俊不禁地出了門,搖頭而嘆。
春光明媚,暖風融融,身邊“佳人”相伴,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尚輕風舒服得昏昏欲睡。
不遠處傳來鏗鏘的兵刃相擊聲,他皺了皺眉,稍稍舒展了四肢,仰面朝天,感覺小小的軟軟的身體爬上他的身,也是攤平了手腳躺在他胸前,不由泛起溫柔的笑。
“曳兒,你真頑皮,怎麼躺在別人身上,待會兒小心師姐又罵你。”
“沒關係。”尚輕風睜開眼,撐身坐起,將小女娃摟進懷裡,向走到身邊的嶽初晴笑笑。
嶽初晴也回以一笑,坐了下來。
“你怎麼不同他們一起練劍?”尚輕風下巴一抬,指向前方十幾丈開外正在練習劍法的師兄妹四人。
“一會兒他們自然會喚我。”
見她螓首微垂,神色柔婉落寞,尚輕風心念一轉,輕輕吟道:“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
嶽初晴一怔,見尚輕風笑吟吟地望著自己,知他誦給她聽,她今年剛好是豆蔻年華,縱然讀書不多,卻也明白這是在贊她美麗。
她嫣然一笑,“你這首詩送給去年的師姐才對。”
“我說你美得很可不是玩笑話。”尚輕風伸出一指,虛點她額前,“你肌膚細膩白淨,常言道:‘人白三分美’,此外,眉如柳葉,明眸皓齒,你自己說,你哪裡不好?”
嶽初晴臉微微一紅,“尚大哥,你可真會逗人開心。”
“誰說的,我只逗美人開心,比如我身邊這兩位。”尚輕風朗朗而笑,將懷裡的“美人”一舉,“你說是不是,小丫頭?”
“是!”小曳兒嚴肅地道。
嶽初晴掩唇而笑,明明略有些輕浮的話,由尚輕風說出來,卻似再正經不過。
“師妹,你不過來練劍,還坐在那兒幹什麼?”前方傳來蘭瑤頗有火氣的叫聲。
“快去吧,不然小心她噴火波及到你。”
嶽初晴站起身,“尚大哥,你老是惹師姐生氣,你待我這麼好,卻怎麼不讓一讓她?”
“誰有空惹她,明明是她自己找碴,再說人人都讓她,也不差我一個。”尚輕風低頭擺弄曳兒小小的手指頭,淡淡地道,“你那些師兄把她捧上天,才寵得她那麼嬌縱……”
“尚輕風,你說誰嬌縱?”
嬌斥聲響起,尚輕風嘆口氣,這刁蠻丫頭耳朵可真尖,他抱著曳兒站起,剛一轉身,已被餘路攔住。
“怎麼,我才說她一句,你就要替她打抱不平?”尚輕風揚眉一笑,“我說餘兄,你護花護過頭了吧?”
餘路陰沉地瞪著他俊朗的眉眼,“瑤師妹同你說話,是你的福氣,你別不識好歹!”
“你自認是福氣,我可不稀罕。”尚輕風嗤了一聲,方向一轉,又被蘭瑤擋住。
“尚輕風,你義父說你也習過武,不如與我們較量一下。”蘭瑤語聲儘量柔緩,卻難掩輕蔑之情。
“不好意思,我忙得很,沒有空閒陪你打發時間。”連敷衍也懶,他再轉身,向客房走去。
“你倒有空陪這小丫頭,一玩就是一天!”蘭瑤冷哼,心中悶悶地,極不是滋味。
“她比你強得多啦。”尚輕風頭也不回,將小曳兒高高一拋再接住,逗得她咯咯大笑。
“你……你戀童,不要臉!”
“我高興,要你管。”尚輕風回頭做了個鬼臉,很高興見到蘭瑤氣得俏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