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被人一提一擲,不由自主飛了起來,輕飄飄地落在莫名身邊。他上半身的致命重傷基本已經痊癒,然而從腰往下還是血跡斑斑,氣若游絲地,只剩半條命掛在那裡。
她急忙從腰後的小皮囊裡取出繃帶藥粉,然而莫名身上傷口太多,根本不知如何下手是好,她只覺內心如焚,眼前一片血霧般的模糊。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殿前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卻是先前被鳳儀用法術凍結住的窮奇。它收了翅膀,緩緩走過來,昂首掃視一番,笑道:“嗅到血腥味!好香!”忽然見到芳準,它又是一愣:“居然還有個仙人!今日當真是大豐收!”
鳳儀靠在牆上,以手撐額,低聲道:“把他吃了,豈不是更好?”
窮奇轉著眼珠子瞪了他半晌,怒道:“就是你!方才用術把老子凍住!老子要吃也先吃你!”
鳳儀笑了笑:“你先吃他吧。因我做了件對不起他的事,不想見到他呢。你替我把他吃了,回頭我找一千個人過來供奉你。”
窮奇不怒反喜,哈哈笑道:“很好!你這樣說話的人我喜歡!一千人不夠,我要兩千人!”
鳳儀微微頷首:“一千二百人,不同意就算,我自己動手收拾他。”
窮奇一躍而起,當頭朝芳準撲下,一面大叫道:“一千二百就一千二百!待我先把這仙人吃了!”
芳準急急唸咒,一時間殿頂落下無數牛毫般細小的銀針,銳利之極,窮奇在半空左避右閃,還是被扎中了後背眼睛,痛得大聲嘶吼,背上一根翅膀陡然伸長,直直朝芳準刷過來。
他不敢硬接,瞬間移動身軀,繞到胡砂身後,低聲道:“帶著他,快去角落!”
胡砂眼見窮奇衝了過來,嚇得不敢說話,也不知從哪裡生出一股力氣,抓起莫名的前襟就將他背了起來,頭也不敢回,飛奔到角落暗處。這時再看,芳準又使出了小太阿之術,滿殿飄得都是密密麻麻的銀針,窮奇躲無可躲,急得抓耳撓腮,吼叫不休。
芳準笑道:“人說窮奇邪惡,只幫壞人專吃好人。但我看你只有這怪里怪氣的性子挺可愛,身手卻差檮杌多矣。”
窮奇登時大怒,也不說話,背上兩根翅膀忽地長了老長,彎曲起來,像兩根巨大的胳膊,朝他環抱過來。芳準正要躲開,忽聽胡砂驚叫一聲,他心中一震,身體已是被窮奇抱住了。
“哈哈!這下如何?”窮奇得意洋洋,搖頭晃腦地。
芳準沒理他,回頭一看,卻見角落處除了胡砂與莫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道童,粉妝玉琢地,半浮在空中,面無表情地垂頭看他倆。
是青靈真君的人。芳準眉頭微微一皺,正要使力從桎梏中脫開,忽覺眼前人影一花,鳳儀不聲不響地立在了面前,手裡握著那把通體漆黑的短刀,輕輕抵在他脖子上。
“最好別動。”他低聲說著。
芳準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
卻說胡砂眼見青靈真君的道童突然出現在面前,第一反應便是將莫名護在身後,仰頭直視道童,大聲道:“你……你回去吧!那個水琉琴,我是不會取的!你們明知道水琉琴會把人殺死,還叫那麼多人來拿,太過分了!如果想要,為什麼不自己取?!”
那道童居高臨下淡淡看著她,又轉頭看了看鳳儀,眉頭一皺,發出一個哼聲:“看來真君還是太仁慈了,幾次三番給你警告,讓你不要與此人在一處,你卻不聽。今日這般猖狂,原來是仗著有人幫你,不知死活的東西!”
胡砂皺眉道:“什麼警告?!讓我做那些噩夢,在海上遇到妖怪就是警告?有話為什麼不對我直說,只會背後鬼鬼祟祟的!你們到底是神仙還是小偷?!”
道童不願聽她斥責,只望著鳳儀,冷道:“你如今膽大包天,明目張膽與真君作對了。以後可要做好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的準備!”
鳳儀淡淡一笑,並不說話。
胡砂還要再說,忽聽莫名呻吟了一聲,似是要醒過來的模樣,她急忙俯身扶住他肩膀,柔聲道:“莫名大哥,你別動,傷還沒包紮好呢。”
他喃喃道:“我……好像聽見了仙使的聲音……是真君來了嗎?”
胡砂鼻子一酸,低聲道:“青靈真君沒來,是他身邊的道童來了。”
莫名急忙掙扎著起身,果然見道童浮在面前,他激動難抑,撲上去便抱住他的腳,顫聲道:“仙使大人!小人已找到了水琉琴!只是由於特殊緣故,不能用手觸控,反而受傷嚴重。求真君憐憫,送小人回家!”
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