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藝低微,沒吃過豬肉卻也好歹見過豬跑,馬上就看出何二有些武藝,身手具體有多高看不出來,但肯定比自己強!所以侯君集拔到了一半的挎刀又馬上插了回去。
“哎呀,打什麼打?”心腸勉強還算好的錢參軍開口了,好心說道:“躺在地上的小兄弟,你和秦小哥的事,秦小哥剛才也對我們說了一點,你們都是一個村的人,過去那些恩怨還計較什麼?算了都過去了,就當把以前的事都忘了算了。”
勢不如人,剛才還吹噓要給嚮導報仇的侯君集馬上換了一副面孔,點頭說道:“這位兄臺說得對,梁兄弟,你和秦兄弟過去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計較了,過去的事,就讓他全部過去吧。”
何二的刀架在脖子上,梁小四當然不敢有半點異議,只能是乖巧的趕緊答應,何二冷哼了一聲,這才收回了刀,那邊錢參軍又向侯君集拱手問道:“這位兄弟,敢問你的高姓大名,從何處來,到何處去?”
“在下侯君集,從五臺縣來,突厥打下了五臺城,準備到灘頭村去躲避戰火。”侯君集拱手還禮,又反問道:“這位兄臺,請問你的高姓大名,到何處去?”
“我叫錢向民,到……。”錢參軍也不算太傻,及時改了口,道:“也是到深山裡的灘頭村去躲避戰火。”
“是嗎?那太巧了,那麼錢兄,我們同路如何?”侯君集假惺惺的問。
錢參軍本想答應,但是看到了仍然還在怒目對視的秦三哥和梁小四,錢參軍還是改了主意,搖頭笑道:“算了,我和你的嚮導正好是仇人,走在一起說不定又會起衝突,還是分開走吧。你們年輕腳步快,先請,我們灘頭村見。”
聽了錢參軍這話,侯君集倒也沒有客氣,領了梁小四就先走了,已經四十多歲的錢參軍則領著秦三哥與何二隨後而行,彼此間距離很快就重新拉開,也是到了這時候,何二才向錢參軍提醒道:“參軍,剛才那個叫侯君集的,好象沒說真話,他說是從縣城逃難來的,可我們兩天前就看到縣城已經被燒了,他要是從城裡逃出來,應該早就走在我們前面了,怎麼會走在我們後面?”
“管他!”這是錢參軍的大咧咧答覆,“管他那來的,只要他不是突厥就行。”
與此同時,梁小四也向侯君集問起剛才為什麼不幫忙,侯君集則把眼睛一鼓,沒好氣說道:“幫忙?沒看到他們是三個人,我們是兩個人?還有,剛才那個叫何二的小子,明顯是練過武的,武藝說不定還在我之上,怎麼和他們打?”
“那我就白給他們打了?”梁小四哭喪著臉問道。
“急什麼?”侯君集冷冷說道:“正面打不過他們,我們可以從背後來陰的,只要先幹掉那個叫何二的會家子,想宰你那個仇人易如反掌。”
喝住了自己的嚮導,侯君集又在心裡琢磨,暗道:“剛才那個錢向民,到底是從那裡來的,來這裡幹什麼?他說他是五臺縣的人,可我的口音不是本地口音他都聽不出來,很明顯他也不是五臺縣的人,他為什麼要對我說假話?”
就這樣,抱著同樣目的卻互相不知道對方底細的兩行人繼續上路了,年輕力壯的侯君集一行走在前面,帶著錢參軍這個拖累的何二等人走在前面,彼此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兩裡內,而到了天色微黑的時候,侯君集和梁小四首先轉過了一個山坳,然後突然停住,許久都沒有動彈,錢向民等人覺得奇怪,趕緊追上來時,卻也和侯君集等人一樣呆住。
呆住的原因是秦三哥和梁小四共同的老家灘頭村,位於一個盆地內的灘頭村此刻已經是處處焦黑,房屋全部都已經夷為了平地,還連黑煙都看不到一點,很明顯已經被破壞了一段時間,然後秦三哥和梁小四幾乎同時一聲喊,雙雙衝向了自己的家鄉,侯君集趕緊跟上,錢向民與何二對視了一眼後,也趕緊跟了上去。
跟著兩個嚮導進到村內,村子裡沒有半點人煙,只有幾具屍體躺在地上,秦三哥和梁小四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何二則和侯君集分別找了一具屍體蹲下檢查,尋找各種線索分析判斷這些屍體的死亡時間,然後很快的,何二就又奔回了錢向民的身邊,低聲說道:“參軍,這些人的死亡時間應該還沒有超過三天,應該是突厥乾的。”
“突厥?”錢參軍的小臉有些變色了,趕緊打量著左右低聲問道:“你肯定是突厥?”
“當然是突厥。”何二低聲答道:“這一帶的大隋軍隊肯定全去勤王了,那有時間到這深山裡打家劫舍?再說了,我們的官軍來徵糧,把糧食拿走就是了,又何必用得著屠殺全村,還把村子全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