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趕緊把身上這鴨絨衣脫了吧。”
聽了這話,顏無忌皺了皺眉,“這鴨絨衣穿著很暖。”
“可是哥哥,你不知道這鴨絨衣穿著有多醜,四喜、翠玉,拿鏡子過來。”一聲令下,四喜和翠玉將馬車內的銅鏡搬了過來,立在顏無忌面前。
銅鏡裡,一身鴨絨衣的男子,體態臃腫,瞧著就似圓滾滾的大饅頭,絲毫不見任何翩翩佳公子的雅緻。
“啊,瞧這多討喜,想不想咬一口?”顏無忌卻是樂了。
顏霜臉色有些黑了,“哥哥,等會兒可是文人的聚會,你穿成這樣不行,趕緊脫了吧,換上這件錦袍,別看它輕飄飄的,穿著其實很擋風。而且,你們在山上,也不冷,哥哥要是怕冷,等聚會結束上了馬車在換上這鴨絨衣可好?”
顏無忌笑了笑。
顏霜心中一喜,接過銀耳手上的錦袍,等著顏無忌將鴨絨衣給脫了。
誰想,顏無忌卻是沒動,反而將錦袍給套在了顏霜身上。
“外面天冷,妹妹快些回去吧,等我忙完了聚會的事兒,便會回去了,妹妹不要擔心。”拍了拍顏霜的肩,顏無忌便往山上哼著小曲,緩步而上。
顏霜心中焦急,不敢想哥哥這幅模樣出現在文人堆裡會是什麼情況,提著裙子也是追上去,一路上好說歹說,卻都被顏無忌一笑置之,死活也是不將鴨絨衣給脫下來,這一番磨蹭,便是不知不覺得到了山上。
山頂涼亭,聚在此處的文人雅士大多衣袍雅緻,風度翩翩,單薄而飄逸,顏無忌一到,立刻便成了全場的焦點。
顏霜心中嘔得要死,她讓哥哥丟人了。
顏無忌含笑而立,絲毫不見任何的尷尬,邁步往亭中而去。
嘔的不只是顏霜,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遠在千里之外的北國,圖魯瞧著自家主子套著顏霜送的鴨絨衣,心中越發愁得厲害。
主子,這可是您回國之後的第一個正式宴會,怎能,怎能這個樣子的去?
再三思索,圖魯開口道:“主子,今兒個天雖然冷,卻也到最冷的時候,咱們還是換上這個吧。”圖魯指了指手裡的絳紅的炫紋披風,以及月白的織紋錦緞。這可是北國最好的裁縫鋪送來的,主子穿上去定然神采照人,氣質非凡,到時候好好叫那些大臣們瞧瞧。
誰想,西門離卻是理也不理,兀自整理著身上的鴨絨衣。
圖魯心中欲哭無淚,這……主子真的要穿著這身鴨絨衣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
圖魯胡思亂想間,西門離已經整裝完畢,起身,推門而去。
候在門外的上將軍吳立抱拳彎身,恭敬的道:“主子——”他心中無比的激動,今日過後,主子的威名和氣度定然會叫整個北國為之震撼。那些設下一路截殺的人,一定會十分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
西門離淡淡的“嗯”了一聲,往北國的皇宮而去。
吳立抬起頭來,當他的視線觸及到渾身圓滾的西門離時,滿腔的興奮和豪情,急轉直下,化為無盡的錯愕和驚然。
“圖魯,你怎麼給主子準備的?”見圖魯走出門來,吳立怒道。
“你以為我想?”吳立氣怒,圖魯比吳立還要生氣,他命人精心準備了那麼多的衣服,西門離看也不看一眼,反倒是挑了這麼一件圓滾滾的鴨絨衣穿著。如此,還如何震懾朝臣,如何震懾那些膽敢暗殺的人?
吳立和圖魯瞪視對方一眼,看向西門離,這憤怒又化為無奈和黯然。
“這衣裳到底是誰準備的?”吳立呀牙切齒的問道。不能拿西門離如何,他必將懲治了做出這等難看衣服的人來。
圖魯覷了他一眼,道:“我勸你即便是查出那人是誰,也不要動她一根汗毛。”
吳立聽得一頭霧水,眉頭擰成了一條線。
不遠處,孑然而立的西門離,瞧著北國皇宮所在的位置,一臉冷肅,當他的手觸及到身上的鴨絨衣之時,這份冷肅卻又迅速的消解。
顏霜……
他心中念著這兩個字,清冷的眉眼好似沾染了暖陽的金光,變得溫暖而動人。
這些事,顏霜此刻並不知曉。她站在寒山寺好,聽著哥哥文采斐然的詩句,看著顏無忌叫所有在場的文人心折的氣度,心情也變得愉快起來。
“顏霜,等我修成了人形,衣服就交給我來做吧。”魚魚糯糯的嗓音將顏霜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好奇地瞧著魚魚的眼睛,道:“魚魚,你以前是做服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