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場,第一個鏡頭,第一條。”
啪噠,“action。”
週五這天開工後不久,海灘上的片場響起了第一次action聲,喊的人自然不是“fire”葉惟,而是副導演詹妮弗-安德森。
眾人都望著海灘遠處的表演區,這是一個長焦鏡頭,他們親愛的導演viy的鏡頭!
這鏡頭並不複雜,“婚禮之神”降臨人間,舉著雙手從大海走來,好像摩西分開紅海一般,沒有臺詞,只需要他從遠處走近攝影機這邊,但要做到精彩的肢體表演!讓人看著就想笑。
這是葉惟在重製鏡頭裡的第一次表演,也是他人生裡第一次當電影演員。
不可能沒有一些緊張,葉惟看到那邊詹妮弗打起行動手勢後,頓時渾身一振,默默唸著“我是婚禮之神!我是婚禮之神!”努力讓自己進入表演狀態,舉起了雙手,動作招搖地走向前面,肩膀在抖動,手指在擺舞。
演得還好吧?應該還好,繼續走,不要望鏡頭,多點動作好不,繼續走……
有些事情真的到自己做的時候,才知道要做好有多麼困難。
雖然很多演員都只是沒有文化的鄉巴佬,只會被人指著要怎麼怎麼做;但那些優秀和偉大演員,在片場這麼多人注目、這麼多幹擾的情況下,還能成為角色,奉獻一場場經典的演繹,讓人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葉惟只看過足夠多的表演學書籍,並沒有表演經歷,在那個夢中沒有,在哈佛-西湖也沒有。
事實上,學校的藝術課就像體育課,是必修的,有著豐富的藝術課程可以選擇,還有眾多藝術表演活動,像“表演季”的音樂會、舞臺劇、舞蹈展示等,不過他選修的是視覺藝術的繪圖,以及表演藝術的器樂,他的吉他就是從學校學到的。早知道就修修戲劇了。
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表演天賦,反正就這麼演著,傲氣地走了一段路,直至聽到詹妮弗-安德森喊“cut”。
“走位沒有問題,演得……我覺得還好。”當葉惟走到攝影機邊,詹妮弗評價道。
吉婭拍了幾下手掌,很好笑的樣子,“我判斷不了,你在我這裡,什麼不做都搞笑。”
眾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他們說了不算,ng還是good-take由導演,也正是葉惟自己來決定。
如果是膠片拍攝,那也真是麻煩,只能看些同步攝像;而數字拍攝“所見即所得”,當下葉惟來到攝影機邊的監視器前,在攝影助理皮特-瓊的操作下,他看起了剛才拍下的鏡頭,心情很有些興奮和忐忑,希望自己是個表演天才……
只見螢幕上,“婚禮之神”姿態自戀地走來,後期這個鏡頭會配上神聖莊嚴的音樂,形成反差而產生笑果。
不過他隨即就皺皺眉頭,雙手舉得太久,都感覺僵硬了,而且身體其它動作也不太協調,是真的爛,自己不是表演天才。
“不行,這條ng。”葉惟迅速有了決定,“給我幾分鐘,我再調整一下自己的動作,然後再拍。”
眾人沒什麼意見,導演說了算,因為不用重新佈置,他們難免會看著他做調整,可這麼一來,葉惟更加不自然了,說來奇怪,他向來是一個大咧咧的人,當著眾人演戲卻還會忸怩,開始理解嘉寶了。
“夥計們,迴避視線!”葉惟無奈一笑,我不是熊貓,“算了,我還是走遠些吧,吉婭,過來!”
在眾人善意的笑聲中,兩人來到十幾步外,沒辦法再怎麼迴避,還有些沙灘遊客望著呢。
葉惟一邊調整著表演幅度,一邊讓她觀察著感官分別,吉婭說著:“嗯,這個還行,像雕像;這太誇張了,像神經病……”
受著這些“侮辱”,他暗暗下了決心,有機會有空就學學表演,像高中的藝術課就要選修戲劇!
好導演不都是自身也懂演戲,眾多偉大導演終其一生,都不曾在舞臺或者鏡頭前有過演出(客串不算),但懂演戲沒任何壞處,只會幫助他更好地理解電影、演員,更好地導演,比如他的偶像之一李安。
李安在臺灣藝專影劇科讀書時,演過大量舞臺劇,拿過相關的話劇最佳演員獎,還演過芭蕾舞劇!到了伊利諾伊大學讀戲劇系,因為語言不行,只能演些默劇和小配角,於是開始轉型專攻戲劇導演,然後生起念頭“當導演就要當電影導演”。
在伊大拿到戲劇學士後,李安申請到了紐約大學電影製作研究所學拍片,接著有了後來的故事。
所以別看李安一副老實巴交害羞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