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韓瓔抬眼打量四周,見陳設雖然簡單,可是潔淨有致,而且都是新換的,心中很是滿意,便低聲對傅榭說道:“我去裡屋看書,你自去忙你的!”
傅榭鳳眼含笑,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又把她抱了起來,進了裡屋,把韓瓔放在了填漆嵌金的拔步床上。
他想要離開,可是看著韓瓔卻頗有些戀戀不捨。
韓瓔想到傅榭一心要揍陳曦,卻被陳曦搬出陳恩這樁大樹給躲了過去,傅榭沒法得手怏怏而歸,不禁又笑了起來。
傅榭見她微笑,知道她在笑自己,不禁也笑了,道:“沒想到陳曦這麼無賴……”
韓瓔大眼亮晶晶看著他:“哥哥,你小時候能打過陳曦麼?”
傅榭被小嬌妻這麼一問,男子漢的豪情頓時大盛,便握起拳頭在韓瓔面前晃了晃,對準妝臺前放置的錦凳一拳捶了下去。
看著當場四分五裂的錦凳,韓瓔:“……”哥哥喲,你把錦凳打碎了,我梳妝時坐什麼?
傅榭也意識到自己做了傻事,也有些窘,默然片刻,起身灰溜溜離開了。
韓瓔見他離開,撲在錦被上捶床大笑起來——一向冷靜睿智的傅榭,原來也有這麼二的時候啊!
沒過多久,便有兩個青衣丫鬟走了進來,那個圓臉的丫鬟低頭收拾被殿帥大人一拳砸碎的錦凳,另一個方臉細眼又高又胖的丫鬟含笑上前詢問道:“少夫人,晚飯用些什麼?”
韓瓔想到這裡隔壁就是運河,便道:“用河鮮燒幾個菜就行了!”
她想了想,覺得傅榭等人晚上怕是要飲酒,便道:“我去廚房看看吧!”
正堂空蕩蕩的,傅榭已經帶著人去外面書房了。
韓瓔一到堂屋就覺得一陣溼冷的寒意襲來,她不禁有些瑟縮。
那個方臉丫鬟人長得不機靈,卻很有眼色,當即就拿了一件披風披在了韓瓔身上。
韓瓔回頭看了她一眼,嫣然一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方臉丫鬟恭謹地行了個禮,道:“稟少夫人,奴婢名喚菁玉,殿帥安排奴婢在這裡候著少夫人過來侍候。”
韓瓔點了點頭,抬腳跨過門檻,立在堂屋廊下看外面的景緻。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陰暗的天空下雨又急又大落了下來,砸在院子裡青磚鋪就的地面上,發出密集的“啪啪啪啪”聲,帶著寒意的涼風颳了過來,直透衣內,令韓瓔又打了個冷顫。
這時另外那個□□玉的圓臉丫鬟拿了能夠踩水的棠木屐和油紙傘走了過來,給韓瓔行了個禮:“少夫人,奴婢服侍您換上棠木屐吧!”
韓瓔點了點頭。
傅義早就帶了兩個小廝守在外面了,見春玉打著傘,菁玉攙扶著少夫人出來,忙迎上去行了禮,引著韓瓔往廚房去了。
韓瓔見了食材之後,訂下了姜醋生螺、琉璃藕、灸鵪子脯、醋溜鯉魚、蝦魚湯齏和煎白條魚餅等運河名菜,又吩咐廚房到時候熱了黃酒一起送上,這才回了正堂。
夜色深沉,雨愈發急了。
外書房內酒宴剛剛擺上,傅靖就進來稟報:“稟殿帥,陳大人來了!”
他話音剛落,厚臉皮的陳曦就從傅靖身後閃了過來,含笑道:“殿帥,那批明火槍今夜就要到了,標下陪你一起接貨來了!”
傅榭難得地起了開玩笑的心思,眼波流轉:“咦?樞密使大人呢?陳將軍呢?沒有大哥二哥護著,陳曦你居然也敢出門?”
陳曦訕訕走了進來,見傅榭左手邊還空置著,知道是給自己留的座位,便坐了下來。
傅榭見他臉色有些發白,便知陳曦穿得有些單薄,就端起一盞熱酒遞給了他,讓他喝了暖身子。
陳曦把這盞酒一飲而盡,覺得渾身暖洋洋的,這才道:“今夜還是在歸雁渡接貨麼?”
傅榭微微頷首,道:“燕子磯那邊我派了李真帶人去了。”
陳曦想到崔淇上當後氣急敗壞的臉,不由笑了,端起空酒杯示意傅榭給他斟上。
傅榭理都不理他,自顧自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陳曦悻悻地自己拎起酒壺斟了一盞酒。
在馬道街後巷子的一個僻靜的小宅子裡,崔淇接過範菁菁親自送過來的信報拆開一看,第一反應是不信。
傅榭是出名的小狐狸,範菁菁會這麼輕易就拿到這麼機密的信報?
範菁菁見他神情遲疑,忙道:“傅榭的書房別人也許不好進,可這是韓氏親自帶我進去的!”
崔淇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