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妃榻上想了一會兒,開口問洗春:“今日午後有哪些人來過咱們這裡?”
洗春等丫鬟都想了想,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韓瓔一聽,發現傅榆、藍氏和範菁菁都來過,梁媽媽和秦媽媽也來過,她聽了半日,也沒覺出誰有嫌疑,最後只得道:“這件事暫時不要再提了,慢慢尋找吧!”按照她的罩杯,等閒人可是穿不了她的胸衣的,有些地方太緊,有些地方又太鬆,人家就算撿到,大概也會扔了的。
這樣一想,韓瓔就釋然了,不過想到犯錯的倩雲,她淡淡道:“倩玉罰一個月的月銀,以後表現好了再說。”
倩玉羞愧之極,紅著臉謝了罪。
青天觀大殿後的淨室裡香菸嫋嫋,承胤帝一身道袍盤腿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領會著道家的奧義。
與他並排盤膝坐著的正是當朝宰相崔世珍和承胤帝御筆親封的張天師。
在香壇前立著一個十分漂亮的道士打扮的青年,他手中拿著一份文書,正肅聲唸誦著,聲音似玉石撞擊,帶著泠泠之音,很是好聽:“……聖兮上巍巍而為伍盍我將而我享兮……”
一時禱告完畢,承胤帝睜開眼睛,含笑看向漂亮道士:“阿淇,浪子回頭金不換,你先前雖然荒唐,如今一旦悔悟,痛改前非,真是芝蘭玉樹復生於崔氏庭階耶!”
崔淇微微一笑,漂亮的臉如春花月下綻放,靜美不可方物:“稟陛下,微臣自從跟著您參詳道法以來,遍閱丹經道書,修煉內外道法,篤志苦探大道之真髓,正欲與陛下印證一番呢!”
承胤帝被他臉上的笑容所炫,半日方回過神來,一邊想著宮裡和崔淇生得頗為相似的崔妃,一邊含笑漫聲道:“來,到朕身邊來,與朕一起參詳大道!”
張天師輕輕撩起眼皮,瞧了崔淇一眼,見他雖然生得漂亮,眼神卻不涉淫邪,舉止也頗為陽剛,便在心裡忖度起來。
天擦黑的時候崔淇方騎著馬護著父親的十六抬大轎回了宰相府。
外書房的候見室內早有無數人等著見崔宰相一面。
崔淇陪父親在書房裡用了飯,侍候著父親回了內宅陪著母親,自己由幕僚陪著往書房見人去了。
苗氏與崔世珍閒來無事,老夫妻便帶了跟的人在園子裡散步,不知不覺就沿著抄手遊廊走到了崔淇以前居住的寶清院。
老夫妻兩人立在寶清院門口,看著女牆上爬得密密匝匝的藤蔓和牆下生得老高的野草,不由都嘆了一口氣——崔淇自從傷愈,就再也不肯住寶清院了,搬到外面書房住不說,連先前那些美婢也一個個遣散了,如今只有幾個小廝貼身侍候著,竟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
崔淇荒唐好色的時候,崔世珍和苗氏苦口婆心苦苦勸解;如今崔淇不近女色潔身自愛了,崔世珍和苗氏卻更擔心了。
苗氏見後面跟的丫鬟婆子都站得頗遠,便看向崔世珍,低聲道:“老爺,大夫不是說阿淇的傷治好了麼?怎麼還……”
崔世珍皺眉道:“他那是心病。”是隻有朝中新貴傅榭之妻韓氏可醫的心病!
苗氏覷了丈夫一眼,試探著道:“不是尋了個和那個韓氏長得很像的丫頭麼,是叫芸清還是叫慧清,怎麼還不送進來?”
“叫慧清,”崔世珍嘆了口氣道,“只是長得像沒用,得神韻也像才行!”
他握住了妻子的手:“只可惜這個韓氏很少出門。”
苗氏靈機一動,道:“明日就是康寧長公主的桂花花會之期了,妾身託人尋藍家人打聽了,傅榭和韓氏都要去的,要不然我帶了慧清過去,好好看一看韓氏?”
崔世珍點了點頭,道:“此事交給夫人了。”
送走最後一個見的人,崔淇獨自坐在書房裡,眼睛看著書案上擺著的書信,正在凝神思索。
他的貼身小廝寫意一臉喜色走了進來,捧著一個絲帕包裹遞了上去:“公子,苗家少夫人派來的婆子給了我這個,說是傅三少夫人貼身穿的。”
崔淇幾乎是屏住呼吸接過了寫意遞過來的玄色絲綢包裹,卻沒有立即解開,而是眼神如電看向寫意:“你開啟看沒有?”
寫意當即辯解道:“公子,奴才沒有看!”
怕崔淇不相信,他指著包裹道:“公子您看,包裹綁的是梅花結,若奴才開啟了,奴才根本就不會綁梅花結!”他才十二歲好不好,公子想到哪裡去了!
崔淇垂下了眼簾。
寫意會意,心中暗笑,行了個禮退了下去,還很體貼地關上了門。
崔淇起身用香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