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開口道:“弟……”
傅榭幽深鳳眼微微眯起,看向了他,傅松當下便把剩下的那個“妹”字給強嚥了下去,盡力調動眼神向韓瓔求救。
韓瓔過來尋傅榭,見他彎弓引箭對著傅松,嚇了一跳,忙道:“哥哥,怎麼了?”
傅榭看了她一眼,緩緩移開了箭尖,面無表情道:“我和大哥開個玩笑。”
韓瓔感覺到了氣氛的緊繃,有心緩和氣氛,故意引開話題道:“哥哥,你會射連珠箭麼?”
傅榭睨了她一眼,鬆開弓弦,又拔了支羽箭,兩箭一起搭上,然後開始拉弓。
隨著“嗖嗖”兩聲,兩箭連珠射出,先後擊在了前方演武場邊緣插的銀槍的雪刃上,只聽得“咣咣”兩聲,火花四濺,銀槍的雪刃竟然被射了出去,與連珠箭一起刺入了前方的地上。
韓瓔看得目眩神迷,她還真沒想到傅榭居然箭術通神。
她瞪圓眼睛仰首看著傅榭:“哥哥,你好厲害!”
傅榭被心愛的妻子用這樣崇拜的眼神看著,骨頭都快酥了,雖然沒說什麼,可是鳳眼亮晶晶的,嘴角輕輕彎起,瞧著可是開心得很。
傅松彎腰在那裡喘了半天,這會兒腿才不軟了,慢慢走了過來,埋怨傅榭道:“三弟,你剛才太過分了,我可真要嚇尿了!”
傅榭看向傅松,緩緩道:“大哥,鎮西將軍府的餉銀已經到手,你該回去了。”
傅松:“……”他知道自己答應過傅榭,餉銀一到手就該回西疆了,可是永壽長公主又美又野又傲又高貴,他騎著永壽長公主,就像把整個大周皇族騎在了身下,實在是得意得很,他捨不得離了永壽長公主……不過,到了此刻,傅榭逼他在自己的性命和永壽長公主中間選一個,他不得不選自己的命了。
他嚥了口唾沫,艱難道:“三弟,大哥明天一早就要出發回涼州了,今晚給大哥我餞行吧!咱們一醉方休!”
傅榭深深看了他一眼:“好,一醉方休!”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傅松再不走的話,他就親自押著傅松離開京城。
傅平已經讓車伕把韓瓔的青綢沉香車趕了出來。
傅榭攙扶著韓瓔上了車,正要鬆開韓瓔的手,卻被韓瓔給拉住了。
韓瓔清澈的眼睛緊緊看著他:“哥哥,凡事小心!”她方才見傅榭用箭指著傅松,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傅榭素日總是高貴優雅,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可今日的傅榭很富有攻擊性,像一把時刻準備抽出劍鞘的劍,像一支即將射出的羽箭,令人心生凜然……
傅榭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嗯”了一聲,臨離開又交代了一句:“你在皇后娘娘的坤寧殿中,如果陛下去了,你就提前去東側殿迴避。”陛下極為好色,雖然有許立洋照應,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韓瓔眯著眼笑:“知道了,哥哥!”傅榭老是把她當小孩子……
進了皇宮,自有秉筆太監許浣河引了傅榭往承胤帝所居的崇政殿而去,而韓瓔則由許立洋和傅皇后宮裡的女官楚雅引著往坤寧殿去了。
崇政殿正殿紗簾隱隱奇香嫋嫋,原先華麗典雅的宮殿已經被徹底改成了道家的道觀:殿外匾額上的“崇政”二字被摳去了,新換上的是“三清”二字;殿內正中的御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層層簾幕掩映下的老子塑像;在濃郁的檀香菸霧中,承胤帝盤腿坐在塑像前鋪設的明黃蒲團上,手裡拿著拂塵,正閉著眼睛唸唸有詞。
傅榭立在一側候了半日,心裡盤算著怎麼把承胤帝給引到坤寧殿去——自從承胤帝投入張天師的懷抱,平時只見張天師和新入宮的崔昭儀,連傅皇后他都不肯見了。
承胤帝才睜開了眼睛,見傅榭來了,不由眉開眼笑,正要說話,卻忽然收斂笑意,稽首道:“小榭,道家講究‘清靜無為’,朕頗有慧根,今已至‘“離境坐忘’之境界了!”
傅榭聽得一陣蛋疼,略一思索,便開始忽悠承胤帝:“陛下,微臣近來讀書有得,想與陛下您談談天人合一與得道成仙的關係。”
一聽傅榭要和他談飛昇,承胤帝大感興趣,連連招手:“小榭,坐下談!”
自從上次在靜園見過一面,許立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韓瓔了。
見到因為苦夏略清減了一些,更顯得身子嫋娜的韓瓔,許立洋先是眼睛一亮,接著又有些擔心:“少夫人,您怎麼瘦了?”
韓瓔聞言又驚又喜:“真的麼?”她早就盼著自己稍微瘦一些了!
許立洋見她雙目盈盈肌膚瑩潤,知她身體康健,心裡這才放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