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榭,你先不要走,等一會兒有人要見你!”他雖然喜歡逗這個潔身自好的小舅子,卻知道傅榭有一個底線——以前這個底線是傅榭的貞操問題,現在這個底線是傅榭的小嬌妻——而他即使是大周的皇帝,也不能去觸小舅子這個底線。
傅榭垂下眼簾,濃長睫毛遮住了幽深眼波:“微臣遵旨。”他能猜到是誰要見他。
為了韓瓔的安全,他也打算和對方把事情攤開說一說了。
朱漆金釘的內宮門大開著,寫著“御”字的明黃燈籠高懸兩側,映出了前方幽黑深邃的青石長巷。
韓瓔端坐在暖轎中,心中隱隱疑惑:按照大周宮規,外命婦進入內宮需要步行,為何她的暖轎還不停下?
正當韓瓔疑惑之時,暖轎終於穩穩地停了下來,很快便有一個清瘦修長的手探進來撩起了轎簾。
韓瓔眼波流轉給洗春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備好上等賞封,然後端顏看了過去,卻一時有些發愣。
前方那人深紅錦袍,相貌清秀,正是許立洋!
許立洋細長的眼睛凝視著韓瓔,見她年紀小小卻已做少婦打扮,如臨風芍藥一般,稚嫩中帶著清豔,心中不由一窒,輕輕道:“小傅夫人,請!”按照大周《儀經》規定,二品官員的妻子為二品外命婦,封為夫人,可是又有傅遠端的正妻崔氏在,所以許立洋按照慣例稱韓瓔為“小傅夫人”。
韓瓔乍見許立洋這位救命恩人,心中歡喜異常,大眼睛亮晶晶看著許立洋,嫣紅微腫的唇雖然抿著,可是兩頰的小酒窩若隱若現,顯見她是極開心的。
許立洋見她歡喜,心中也很是歡喜,抬眼看著韓瓔,聲音也溫柔了許多:“小傅夫人,奴才扶您下轎!”
韓瓔低低地“嗯”了一聲,抬手搭著許立洋的手下了轎子。
許立洋的手有些涼,她悄悄看了過去,發現許立洋穿得有些單薄,便記在了心裡。
洗春原本已經拿出了賞封,結果見是許立洋,便有些不知所措——是遞賞封呢?還是不遞?
韓瓔見洗春發愣,嫣然一笑,低聲道:“立洋是自己人,不用了!”
許立洋聽懂了她話中之意,不由抿著嘴笑了,一邊引著韓瓔沿著白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往前走一邊低聲道:“進去前面的垂花門,就進了皇后娘娘的寢宮。皇后娘娘為人慈和,和公子一向親厚,您不須緊張。”
韓瓔大眼睛眼波流轉,微微頷首。
許立洋引著韓瓔到了垂花門前,守在門外的太監們紛紛彎腰拱手行禮,笑容諂媚:“咱家見過小許總管!”在宮廷之中,兩大權監許照水和許立洋,許照水年紀要大個幾歲,被稱為大許總管;許立洋年紀要小一些,被稱為小許總管。
許立洋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目不斜視引著韓瓔進了垂花門。
裡面有一個綵衣珠冠的女官帶著兩個宮女含笑迎了出來:“小許總管,小傅夫人來了麼?”
許立洋緩緩放下手,閃在一邊:“小傅夫人,請!”
那位女官笑吟吟打量著韓瓔,上前行禮。見韓瓔如此美貌,她似乎有些吃驚,扇了扇睫毛:“夫人,皇后娘娘在裡面候著您呢!”引著韓瓔走了進去。
許立洋招手叫小太監帶了洗春去歇著,自己也跟著韓瓔走了進去。
蓼花殿內簾幕頗多,繡著蓼花的淺綠紗幕層層疊疊,重重簾幕間繚繞著淡淡的木瓜清香。
韓瓔深吸一口氣,竭力維持著風姿,嫋娜地穿過重重簾幕走了進去,終於到了蓼花殿的內殿。
內殿的淺綠紗幕高高掛起,一個碧衣雪裙雲鬟霧鬢杏眼桃腮的美人端坐在錦榻上,笑盈盈看著韓瓔。
楚雅上前稟報:“皇后娘娘,小傅夫人到了!”
碧衣美人溫婉一笑,招手叫韓瓔過去:“是弟妹麼?過來挨著我坐!”
韓瓔知這就是傅榭的胞姐了,心中不由自主有些親近,行罷禮後笑盈盈叫了聲“姐姐”,走了過去,在皇后娘娘西側的錦凳上坐了下來。
傅皇后含笑打量著韓瓔,見她如此美貌,笑容甜蜜,生得又喜相,不由喜歡,道:“弟弟告訴我,你的小名喚作阿瓔,我也叫你阿瓔吧?”
許立洋侍立一側,聽傅皇后叫韓瓔“阿瓔”,便向韓瓔看了過去,在心裡默唸道:“阿瓔……”
韓瓔見傅皇后沒有自稱“本宮”,而是很親近地以“我”自稱,心中更覺親近,甜蜜一笑依向傅皇后:“姐姐!”
她起初還覺得傅皇后和傅榭生得一點都不像,現在再看,卻發現傅皇后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