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芳樓,卻聽崔夫人道:“三少夫人,你今日辛苦了!冬青,給三少夫人也斟一杯酒!”
冬青答應了一聲,斟了一杯酒遞給了韓瓔。
韓瓔接過酒盞,卻一不小心全灑在了衣襟上,淺粉色的夾衣頓時被浸溼了一大片。
她忙屈膝請罪。
崔夫人眼神閃爍:“冬青,帶三少夫人回去換衣服吧!”
冬青答了聲“是”,引著韓瓔穿過穿堂去了後面的惠芳樓。
洗春自然也跟了上去。
潤秋正候在樓內,見韓瓔狼狽回來,忙扶著她進裡間換衣服沐浴。冬青也要跟進去,卻被洗春攔住了。
洗春笑道:“冬青姐姐,我們姑娘最害羞不過了,洗澡時不愛人在旁邊看。”
冬青眨了眨眼,道:“三少夫人還要洗澡,那時間就長了,正好咱倆也偷個空歇歇!”
洗春熱情得很,很快便從五斗櫥內尋了幾樣乾果,又弄了一壺酒,和冬青在堂屋裡坐著吃喝了起來。
韓瓔一進裡間,就看到了扮作她的模樣穿著她的衣服的許立洋,不由笑了。
許立洋來不及多說,拉著韓瓔便跑到了後窗前,後窗一開啟,韓瓔就看到了一身青衣打扮的傅榭以及傅寧。
韓瓔隨著傅榭分花拂柳走了半日,終於走到了水邊,登上了小船。
小船在水面上迅速行駛,很快便離了靜園,進入了許立洋的玉園。
韓瓔在玉園由小丫鬟侍候著痛痛快快泡了一個澡,洗去了滿身的玫瑰花味和酒味,穿上傅榭提前幫她準備的白羅交領窄袖小襖和淡綠色緞裙,非要登上了賞花樓的四樓:“我要看看靜園內上演的大戲!”
傅榭見她如此淘氣,只得依她,自己繼續去靜園唱戲去了。
春日宴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靜園裡到處掛上了精美的料絲燈,瑩潤明潔恍若仙境。
蓮花臺中的大戲還在上演著,絲竹聲悠揚動聽,優伶的歌聲低迴婉轉。
不管是男客還是女客,喝了半日的酒,多少都有些醉意了,一些身份高貴一點的,就被丫鬟或者小廝引去客房歇息了。
崔夫人正陪著幾位貴婦在正堂內坐著,她也喝了幾杯酒,冰雪般的臉頰泛起了一抹紅暈——她為今日經營了太久了,為了今日,怕崔淇壞事,連崔淇都被她支到洛陽去了。
被灌醉的韓瓔已被丫鬟錯扶入永壽長公主暫住的天英樓,而永壽長公主會被扶進韓瓔暫住的惠芳樓。
有了酒意的傅榭進了房間才會發現屋子裡是公主,而傅松喝了藥酒,即使認出是弟媳婦,又能怎樣?再說了,韓瓔抹了那種玫瑰香汁子,再喝了加料的酒,兩相反應,即使她是烈女,又能堅持多久?
見大丫鬟玫瑰進了堂屋,悄悄點了點頭,崔夫人便知傅榭已經進了惠芳樓,便起身含笑道:“永壽長公主已經歇了一陣子了,咱們去鬧鬧她,好麼?”
眾貴婦自是贊同,一群人在丫鬟的簇擁下去了後面的天英樓。
崔夫人今日格外的活潑:“咱們嚇她一嚇,不要讓人通報!”
眾貴婦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不過都有些醉醺醺了,所以便都沒有意見。
崔夫人用力推開了天英樓的門。
裡面點著枝形燈,但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崔夫人腦子裡轟的一聲,當下臉有些發青——韓瓔呢?傅松呢?設定好的香豔場面呢?
她當下一句話不說,撩起裙襬就往惠芳樓方向跑去。
到了惠芳樓前,眾人都停了下來,因為她們聽到了樓裡傳來的雲‘雨之聲。
崔夫人一喜——長公主這邊成功了也行——她用力推開了樓門。
在看清楚錦榻上糾纏在一起的男女之後,崔夫人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眾貴婦也尖叫起來。
穿著寶藍春袍的傅松坐在錦榻上,袍子已經被掀了起來,而永壽長公主正騎在他身上……
正在這時,後面傳來傅榭的聲音:“發生什麼事情了?”
崔夫人驀然轉身,活見鬼一般看到穿著黑色緞袍的傅榭攜穿著白羅交領窄袖小襖和淡綠色緞裙的韓瓔走了過來。
崔夫人一下子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