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倒是長開一點了,我還以為妹妹要一輩子當袖珍姑娘呢!”
韓瓔微微一笑:“我發育晚,不比大姐高大豐壯!”她記得韓珮因為自小骨架大,最討厭別人說她“壯”了。
韓珮聞言果真惱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逝,然後又重新堆砌在臉上,卻沒再說什麼。
三姑娘韓琰乃三夫人鄒氏嫡出,今年十三歲,金魚眼倒三角臉,身材小巧,臉上身上皆乾乾瘦瘦的,塗脂抹粉刻意妝飾後倒也能看,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握著韓瓔的手道:“二姐姐如今真是美得驚人呢!”
韓瓔故意嗔道:“三妹妹你也取笑我?不帶你玩了!”
一時眾人都笑了。
四姑娘韓玲今年十二歲了,乃大姑娘韓珮的庶妹,生母是二老爺韓憶房裡的馬姨娘,生得清清秀秀的,一雙眼睛黑幽幽的很有精神。
她瞧著韓瓔靦腆地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麼。
一時廝見完畢,臨坐下韓瓔又笑盈盈行了個禮:“跟我的徐媽媽正帶著人在整理行李,給諸位的禮物晚點我命人一一送去,萬望不要嫌棄。”
韓珮和韓琰都沒有說話,韓玲左右看了一眼,輕輕道:“禮物不論輕重,都是二姐姐千里迢迢從玉溪帶來的,我們怎麼會嫌棄呢!”
韓瓔見她懂事,便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喲,好乖的妹妹!”
韓玲的臉頓時紅了。
韓珮很是看不慣韓玲巴結韓瓔的樣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韓玲最怕這位嫡姐,當即低下頭一聲不吭了。
韓瓔嘴角噙著一抹微笑,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和隔壁坐著的韓琰低聲交談起來。
用罷飯韓瓔由二夫人方氏的陪房唐大貴家的引著去了老太太院子西邊的跨院。
徐媽媽已經帶著浣夏、漱冬以及那些從玉溪帶來的婆子和小丫鬟整理收拾好一切,盡等著韓瓔回去了。
韓瓔今日在侯府內走路太多,走得腳疼,一進堂屋便在新鋪設的錦榻上靠著繡花抱枕坐了下來,撒嬌道:“媽媽,我腳疼得慌!”
徐媽媽忙上前斜簽著身子在錦榻邊緣坐了,脫了韓瓔的繡鞋,拿了帕子蒙在白紗襪上開始為她做按摩。
唐大貴家的侍立一旁,悄悄打量了一番,發現原先為迎接二姑娘進行的那些嶄新卻不值錢的鋪排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更奢華更舒適的擺設鋪排——榻上鋪的是胭脂紅繡櫻花輕羅厚褥,放的是四對胭脂紅繡櫻花輕羅抱枕;錦榻中間放著一個精緻的黃花梨小炕桌,東邊臥室和堂屋的間隔被去掉了,換成了一架黃花梨繡四季花卉屏風;西邊書房同堂屋間的博古架上擺著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都被收了起來,只擺了一件小小的青綠古銅鼎;屏風前擺著四張高椅,都套上了胭脂紅繡櫻花輕羅椅搭,四張椅子中間用兩個黃花梨小几隔開,几上分別放著精緻的花瓶和花囊……
她在心裡估量了一番之後,覺得二姑娘這番進京行李雖然只有十來車,可是卻件件精緻,倒是可以和二夫人謀劃謀劃,補一補虧空……
韓瓔瞧著懶洋洋地歪在那裡,實際上卻在觀察唐大貴家的。見她眼中滿是算計,韓瓔不由在心裡冷笑,臉上卻一派閒適:“唐媽媽既然在這裡,正好帶我這邊的媽媽去分派各房的禮物!”
唐大家的自是滿口答應。
韓瓔含笑道:“洗春,取個荷包給唐媽媽拿回去給小孩子玩!”
唐大家的接過荷包,悄悄捏了捏裡面賞銀的大小,歡喜道:“謝二姑娘!”
韓瓔低頭一笑,不再多說。
離開懷恩侯府之後,傅榭騎著馬帶著傅靖和傅平去宮門前遞牌子候見。
沒過多久,承胤帝的親信太監總管許照水出來了,後面還跟著幾個抬著肩輿的小太監。
許照水先給傅榭請了安,起身後含笑道:“國舅爺,今日巧了,陛下也在坤寧宮,聽皇后娘娘說您從南海班師回朝,陛下就命奴才來召您入宮覲見!”
傅榭瞅了傅靖一眼。
傅靖立即拿出一疊銀票塞到了許照水衣袖裡。
許照水剛要假意推讓一番,傅榭已經淡淡道:“請許公公帶路。”
他的聲音清澈如冰下泠泠泉水,長相又如冰山雪蓮九天仙人,許照水雖然在宮裡位高權重跋扈慣了,在他面前卻不由自主收斂屏氣,當即老老實實收了銀票,恭謹地請傅榭上了肩輿,引著傅榭進了宮門。
跪拜行禮罷,傅榭起身向大殿正中的錦榻上看了過去。
明黃的錦榻上並排坐著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