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身了柳憐楓,玲瓏的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念兒,你若是我,你會怎麼辦?”給玲瓏扶住,一手撐在床榻上,柳憐楓那帶了口腔的聲音便追著已經抬手撩了珠簾的雪念音而去,“若是實在無能為力倒也罷了,可是明明知道自己能尋到他卻被告知什麼都不做。念兒,這子蠱若是在你手中,你會怎樣?”
我會怎麼樣?本已經跨出半個身子在寢室外面的雪念音身子一滯,臉上也忽然現了些猶豫的神情。
我又會怎麼樣呢?即便是現在,對那個人的情已經減去了許多,若是能借了那子蠱尋到他,自己也會想要喚醒並羽化它吧!可是……一想起水寒曾說過的恐有性命之憂,雪念音的眉毛便皺在了一處,眼中也同時現了一抹掙扎。
“而且,念兒。舅舅也不只是為了你父皇,”見雪念音因為自己的一番話立在了門口,柳憐楓的焦躁之情便去了少許。
低低的喘息了一會兒後他又接著說道,“太子一向與你父皇不睦,這一次反回瑩碧又帶了你父皇的鑾駕,想的就是要回國之後稱帝。若是不在他稱帝之前救了你父皇出來,瑩碧就危險了。”
“他雖然和父皇不睦,可是隻憑他帶了父皇的鑾駕回國舅舅又怎等說他就會回國稱帝?若說鑾駕的話,飛嵐皇太子不也是一樣帶了嵐帝的鑾駕回國的?”猶豫了一下,雪念音才反駁道。
“念兒,你明明知道不一樣啊!”一聲輕嘆,柳憐楓又喘了口氣接著說道,“飛嵐皇太子雖然走了,可是飛嵐的靜親王和寒親王卻留在凌霄城。舅舅若猜的不錯的話,留在飛嵐的還不止他們幾個。可是瑩碧,除了你這個從頭到尾都未曾在公開場合露面,甚至連名字都未在使團名單中的王爺外又有誰留下來救你父皇?”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戳破了雪念音心中那殘存的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後背不明顯的僵了一僵後,雪念音臉上猶豫的神情不自覺間又加重了幾分。
“小環,憐楓公子說的不錯。”低低的聲音響起,雪念音抬起頭來尋著聲音望向立在正廳內的凌九霄。
凌九霄本是跟在雪念音一道重回柳憐楓落腳的這院子的。只不過,畢竟與柳憐楓只有數面之緣,所以雪念音衝進柳憐楓的寢室,他便未跟進去。饒是如此,立在堂內,凌九霄也還是將他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言罷,見面前望著自己的雪念音呆了一呆後,眼眸中忽然現了些像在從自己這裡尋找答案的疑問後,雖未多言,凌九霄也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現在連很少會說出自己意見看法的凌九霄都點了頭,一抹苦笑便現在了雪念音的臉上。
雖然明明知道舅舅不過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自己卻會有這般激烈的反應,大概是怕會因之失了他吧!失了這個一直都在默默關照他,愛著他的親人。緩緩的垂了頭,一股苦澀之感從胸口湧出,雪念音的眼眸忽然暗了一暗。
“念兒……”一聲輕喚從身後響起。
雪念音轉過身來,望著赤了雙足立在自己面前,滿臉擔憂的柳憐楓,半晌他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後便有些惱怒的轉身繼續向外走,“我去尋了寒親王來詳細問問該怎麼羽化那隻子蠱。”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到正廳門口的雪念音忽然又轉過身來,從懷中掏出那塊琉璃和那包裹琉璃的錦囊後一道拋給凌九霄,“你在這裡守著。”說完便挑了氈簾出了這屋子。
抬手接了雪念音扔向他的那塊已經若水晶一般透明的琉璃後,凌九霄先是探究的看了一看,隨後才裝進那染了少許柳憐楓血跡的錦囊中後向寢室門口行了兩步,遞給柳憐楓。
感激的接了凌九霄遞過來的錦囊,柳憐楓忙喚滿臉擔憂的跟在他身後的玲瓏,“玲瓏,給凌公子上茶。”
“是。”給柳憐楓喚,玲瓏忙從柳憐楓身後閃身出來,要往後堂去端茶倒水。
“不必,”抬手攔下了玲瓏,凌九霄的視線落在立在門口,赤了腳披散了頭髮,一身裡衣的柳憐楓身上,“你還是先給你家公子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吧。”
“是。”給凌九霄提醒,柳憐楓也才發現經過剛才的一番掙扎,左手手心上才凝了血的傷口不知何時又重新裂開,鮮血幾乎浸透了紮在手上的那塊錦緞。
“凌公子,你先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的微微低了一下頭後柳憐楓身子一轉,便回重新回到寢室之內。
玲瓏轉身向凌九霄福了一福後,也跟了進去。
珠簾在面前發生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後重新合攏,凌九霄便撿了廳內下手的一張太師椅坐了,按照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