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帶寒兒多謝王爺掛念了。”說到水寒,南東軒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不知不覺的帶了抹溫柔的笑意。
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軒轅靜衝跟他一同進來的青年挑了挑眉。青年一笑,不置可否。
“說到全家團圓,惠州刺史也回京述職了吧,怎麼沒見著他呢?”軒轅靜邊說著,邊佯裝著四下尋找。其實一進朝房,他就看見窩在人群后頭角落裡,圈了身子頭上蓋了奏摺假寐的南飛羽。心思一轉,就明白他是把自家老爹頂在前面,自己躲清淨去了。鬼才相信,這熱熱鬧鬧的朝房,他這個武科的狀元會睡的著。
靜王爺找,南飛羽就是再想裝也裝不下去了,忙拿了蓋在臉上的奏摺,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一幅剛睡醒的模樣,迷迷糊糊的站起來,抬眼看見眾星捧月一般給朝臣們圍在中間的軒轅靜,裝作才看見的樣子,往前一湊,抱了拳,“靜王爺——靜王爺一向可好?臣南飛羽見過靜王爺。”
“呵呵,南大人想必是留戀歡場,熬了夜來上朝的?”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軒轅靜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臉色已經鐵青的南東軒心中暗樂,看南東軒的臉色就知道,這元帥大人給自己的兒子氣的不輕。估計回去後就算不是一頓揍也得給臭罵一頓。
今晨上朝前正碰見送水寒回元帥府的紅葉回皇宮,就把他從屋脊上叫下來聊了聊,才知道,昨天這個南飛羽竟然跟水寒搶點心吃。
竟然敢欺負他軒轅靜最可愛的九皇侄,現在就先收點利息吧。至於本錢……自有自家皇兄來收。冠冕堂皇理由背後的真實想法是,自家皇兄親手做的小點心,連他都沒嘗過,卻給這南飛羽弄了一個去,要說不妒忌是不可能的。
看軒轅靜笑得一臉雲淡風輕,南飛羽瞟了眼自家爹爹那張臉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臉上勉勉強強的堆了一個笑容,“王爺說笑了,——”
“說笑麼?”軒轅靜摸了摸下吧,“今日遇見紅將軍,聽紅將軍說昨夜還見到南大人來著,還穿了件百蝶穿花的長袍,想必是會情人去了吧。”說完還故作神秘的湊到南飛羽的耳邊,只是這聲音大的滿朝房的文武大臣都聽的清清楚楚,“不愧是我飛嵐帝國有名的風流才子,才回京幾日就有女子投懷送抱了。”
看自家爹爹一張老臉由青轉黑,南飛羽內心一聲哀號,看樣子這頓打是躲不了了。昨夜自己要是真是去會情人,今天挨頓打也還值得。可昨夜他從皇宮回來,就乖乖睡了。連情人的臉蛋都沒看見,……瞟了一眼嘴角帶了一絲壞笑的軒轅靜,憑他的瞭解,這人絕對是故意的。可是自從回到落鳳城,他也沒得罪了這靜王爺啊。
否認?萬一這軒轅靜抓了紅葉來對質……承認?可他明明回去就睡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的南飛羽只好弓了身子,低了頭賠笑。
先是躲起來不給自己解圍,接著又從靜王爺口中得知自己這個不肖的兒子昨夜本該關禁閉,卻三更半夜偷跑出去。南東軒心裡那簇原本不大的火苗此時已經化為熊熊烈火,大有想把南飛羽挫骨揚灰的氣勢。
看自家爹爹臉都綠了,南飛羽不著痕跡的往人群裡退了退,一面退一面暗自祈禱這該死的軒轅靜別再說了,再說他可就死無完屍了。
不知道是不是南飛羽的祈禱產生了效果,正當朝房裡的一干大臣看南東軒變臉看的津津有味,一個小太監從朝房門口弓著身子走進來,“靜王爺,各位大人,時辰到了。”
一聽時辰到了,朝房中的一干大臣慌忙斂了斂神色,整了整袍服,跟著軒轅靜出了朝房,沿著漢白玉的甬道,向著金鑾殿走去。
金鑾殿前,一時鐘鼓齊鳴,悠揚渾厚的聲音響徹雲霄,震動了整個落鳳城。就連聚居在城東的一干平民百姓都能清楚的聽見這從城南傳來的鐘鼓之聲。
城南元帥府裡,在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裡活動手腳,準備開始習武的水寒聽到這聲音,不禁勾了嘴角,養了小腦袋,看向皇宮方向。好想看看自家父皇威風凜凜坐在金鑾殿龍椅上的樣子,不過還是算了,昨夜都任性一次了,已經夠了。想罷,低了頭繼續做準備活動。
腳踏上漢白玉的臺階,抬頭就是九層九級臺基上那金碧輝煌的大殿。高挑的飛簷稱著清晨空曠遼遠的天空,給走在臺階上的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簷角上十隻走獸一字排開,獸身上閃動著清晨第一縷陽光。
走上金殿,文東武西分班站好後都低了頭,偌大的金殿之上,寂靜的只能聽見低沉輕微的呼吸聲,間或一兩聲幾不可聞的袍服摩擦聲。
“皇上駕到——”未及,一聲悠揚響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