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獨自一人面對那少年,自己毫無脫逃的把握。
不殺眼前這少年,靜王府,怕是出不去了。咬了咬牙齒,殺手雙手捧了手中的短刀,身子掠起直朝水寒撲來。水寒未躲,甚至連眼睫毛都未多眨一下,冷冷的看著那映了月光的短刀衝著自己的心口而來。
直到那刀尖幾乎要觸及到自己月白裡衣了,身形忽然一轉。殺手眼睛一花,眼前便忽然失去了少年的身影。再抽刀,已是來不及了,轉至殺手身側的少年,手中緊握的匕首以一個奇妙的角度從殺手兇惡腋下探近身體,手臂一橫,手腕翻轉,一道血線從那殺手的頸動脈噴出。莫可名狀的恐懼還凝結在臉上,性命,卻已然沒了。
直到此時,墨園外的聲響才轟然進入水寒的耳朵,叫聲,喊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更有尖利的一陣緊似一陣的更梆聲,震得水寒頭皮有些發麻。
“碰——”一聲巨響,原本虛掩,後來給那更夫推開一條縫隙的院門完全被撞開,一隊穿了明晃晃的鎧甲,腰配刀劍的侍衛舉了澆著松油的火把直闖進來。進了門口,這一隊人便自覺的分為兩隊,從兩邊呈環形把水寒和一地的死屍圍在中間,更有王府中護院的高手立在四周的屋脊和牆頭之上,居高臨下的監視了這院子。
接著,又有一隊人湧進院內,被眾星捧月般擁在正中的便是飛嵐帝國的皇帝軒轅亦和靜王軒轅靜。待借了四周通明的火把看清這院內的情形,這一堆人就齊刷刷的倒抽了口冷氣。
墨園,給侍衛們圍在中間的那塊地面上,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火把的光亮下,甚至能看見離院門最近的那具屍體黑巾上圓睜了的雙目,驚訝和不可置信就那樣定格在那雙已然失去生命力的眼睛裡。
原本晶瑩一片的雪地裡,此時到處都是血跡。一片片,一塊塊,斑斑點點,在寒冷的空氣中,溫熱的鮮融化了地上的積雪,血水匯成溪流順著地勢在低窪一點的地方聚集。
一攤攤血水和屍體中間,十三四歲的少年傲然而立。光著的雙腳踩在幾乎能沒倒腳腕的雪窩裡,月白色的裡衣染了斑斑的血跡,單手反握一把幽藍的匕首橫在胸前,擺出一個防禦性極強的姿勢,鮮血沿著匕首的血槽聚集到刀尖,一滴一滴的,緩緩滴落到腳下。
一張清秀的小臉,冷靜中帶了點冷漠,一頭烏黑的髮絲隨風飛揚,幾絲凌亂的長髮從耳前勾到臉上,映了欣長的脖頸和裡衣領口上外露的面板,給少年平添的一抹柔和。
“寒兒——”對身後那些人大口的抽氣聲充耳不聞,也對雪地裡那大灘大灘的血跡和遍地的死屍視而不見,此時的軒轅亦眼中只有那立在院中,滿身血汙的少年。
三步並兩步,大步流星的走到水寒面前,伸手搭了水寒的肩膀,俊臉上是水寒從未見過的張惶,“寒兒,有沒有受傷?感覺怎樣?”嘴上說著,眼睛便在水寒身上掃了一遍見那月白的裡衣雖然染了血汙卻不見傷口,略感安心。
漆黑的雙眸盯了對面的軒轅亦,反握了匕首的手輕輕垂下,然後鬆了。噹啷一聲,匕首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父皇……”極輕的聲音,聽在耳裡卻極為真切。軒轅亦心中一安,“寒兒感覺怎樣?”
“冷……”光著腳踩進雪裡身上又只穿了單薄的裡衣,剛才一直繃緊了神經,還未發覺。現在給冷風一吹,單薄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聽水寒說冷,軒轅亦顧不得水寒滿身的血汙,伸手便抽去腰帶,解了外袍把水寒略顯單薄的身體整個的裹進懷裡。袍服內,水寒伸手環了軒轅亦的腰身,然後安心的合了雙眸。
“皇上——皇上——”抱著軒轅亦大氅的丁寧看軒轅亦解了外袍,摟了水寒,雖看著一地的死屍頭皮發麻,也還是橫了心,踮著腳,小心的繞過那些屍體,來到軒轅亦身邊,把一直抱著的大氅遞過去。
軒轅亦接了大氅,把懷中的水寒裹的嚴嚴實實的,然後打橫抱起,轉身離開墨園。
軒轅靜看看這凌亂不堪的院子,皺了皺眉毛一轉身便跟了軒轅亦往自己的寢殿而去。
一直跟在軒轅亦和軒轅靜身後的莫言看他們兩人先後離去,就從臺階上下到院子裡去,檢視那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死屍。看他這樣做,原本跟著軒轅亦一起到這墨園來的另外幾個也學了他的樣子紛紛蹲了身子檢視。
有名穿寶藍色長衫的青年倒是沒去檢視那些屍體,徑自走到莫言身邊,“那孩子該不會就是九皇子吧?”
“你以為呢?”莫言瞟了眼立在身邊的青年,忽然輕笑一聲,站起身,又去檢視其他幾具屍體,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