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偶爾,一隻夜航的飛鳥從深藍的天際劃過,留下一道漆黑的影子。
海面上,兩點橙黃色的光點漸行漸近,是兩艘小漁船。那兩點橙黃則是掛在艙外的風燈,漁船靠了海巖,泊在寧靜的海灣裡,靠了岸的船上傳來幾聲喃喃低語,片刻,船上艙外的兩盞風燈先後熄滅。給這晚歸漁船攪擾了片刻的深夜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安寧,靜謐……
弦寂音絕,許久,似是還沉浸在這由琴聲勾劃出的景緻中,殿內殿外一片寂靜。滴漏聲聲,時間便在這份閒適靜謐中緩緩流逝。
直到……
“咦?靜王爺,您怎麼躺在屋頂上了?”帶了一隊宮女端了夜宵來的丁寧看到盤龍殿屋脊上的那道白色的影子尖細的聲音便高高的揚了起來。
暗自嘆了口氣,為這給丁寧無意間打破的氣氛惋惜了一下,軒轅靜縱身躍下屋脊,邁進了偏殿。進了偏殿,在小太監搬來的椅子上坐了,軒轅靜掃了眼紅葉剛坐了的窗戶,那道黑影已然飛掠上屋脊,眨眼間便消失在屋脊之後。
丁寧跟在軒轅靜身後進了偏殿,便吩咐小太監們關了窗子,下了殿門外的軟簾,伺候著殿內的三人用夜宵,一碗熱乎乎的湯圓下肚,候丁寧帶了宮女們退下,軒轅靜才有些擔憂的問坐在盤龍的太師椅上的軒轅亦,“皇兄,我有事要問你。”
“靜想問的可是為什麼要封寒兒為王,還要兼了副欽差的官職?”軒轅亦放了手中茶盞問坐在一邊的軒轅靜。
“咦?皇兄怎麼知道?”
聽軒轅靜這樣回答,軒轅亦便拋給水寒一個我說什麼來著的眼神。
“皇叔可是擔心寒兒會因此成為眾矢之的?”自動軒轅亦調侃的眼神,水寒笑問。
“寒兒既是知道會成為眾矢之的怎麼還……”看水寒清秀的小臉因為嘴角盈盈的笑意霎時生動了許多,軒轅靜微皺了眉毛。
“就是這樣才好啊,他們的注意力放在寒兒身上,天鴻就可以專心致志的治水救災了。”
“寒兒,你可知自己說的什麼?”眉毛又皺了皺,軒轅靜的視線在軒轅亦和水寒的臉上來回的遊移著,“是你父皇要你去的?”
“是寒兒自己,本來父皇不準寒兒去的,是寒兒堅持要去。”見軒轅靜的目光落在軒轅亦的臉上,眉宇間隱隱有了些許的怒意,水寒忙岔開話題,“對了,靜皇叔,父皇說皇叔府裡有位曹姓師爺是沁州人?”
軒轅靜轉過頭,見軒轅亦一張俊臉上已沒有了笑意,神情黯然,估計真是水寒自己要求了,自家皇兄又拗不過他,就輕輕嘆了口氣,“寒兒說的是曹初?”
“是叫曹初的麼?”
“是啊,曹初據說是世居沁州,曾經在沁州下屬的沿河縣做了一年的筆墨師爺。後來因為與縣官不和,獨自到了洛鳳城,機緣巧合遇到了皇叔,才會入府的。”
“世居沁州……吶,皇叔把這個曹師爺借給寒兒可好?”
“呵呵,寒兒若是想要,皇叔就把他送給你又能怎樣?不過這個曹初名義上雖是王府中的師爺,卻是以客人的身份居於王府。所以這件事皇叔做不了主,還要回府去商議一番。”
“那這件事就交給皇叔了。”說著,水寒就又衝著軒轅亦笑了笑。
“吶皇叔要是辦成了,寒兒親皇叔一下可好?”說著,軒轅靜便趁著水寒毫無防備,學軒轅亦的樣子,伸手捏了捏水寒的臉蛋。
“軒轅靜,”一聲低喝,軒轅靜忽覺耳邊一暖,低低的,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你連朕的人都要調戲麼?嗯?”微微上挑的聲線,透著股陰寒。
“啊,那個……時間不早了,靜也該回去睡覺了。”聽軒轅亦忽然說了這話,軒轅靜心裡一跳,身子一顫,條件反射一般躥出去老遠,同時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落,“呵呵,寒兒也早些休息吧。”說完還不讓水寒應答,徑自挑了殿門口的軟簾躥了出去。
看原本還笑嘻嘻的軒轅靜忽然變顏變色的以逃命的速度躥出偏殿,水寒眨了眨眼睛,“父皇和靜皇叔說什麼了?”
“寒兒想聽麼?”目送軒轅靜出了偏殿,再回首面對了水寒軒轅亦的鳳目暗了暗。
“呃……不想。”雖然很好奇,可是看軒轅亦滿臉的曖昧……水寒果斷回絕。
“呵呵。”一聲輕笑,軒轅亦轉眼便到了水寒的身邊,“咱們也早些睡了吧,明日大概有的忙了。”
“哦。”後日就要離京,明日自然會忙得很。水寒應了一聲便和軒轅亦並肩往正殿的寢殿去了。
沐浴更衣,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