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
鳳喜是她的好姐妹,梅香執意要去看一眼風喜。她眼圈紅紅的,幾乎是一路淚啼啼的走出了胭粉巷,七繞八轉地來到了邱先生和風喜居住的那條巷子裡。在巷口一些圍觀的人嘁嘁喳喳的不知說些什麼,從他們的神態上沒看出來有多少惋惜的表情。也許在他們的心靈深處,想到的只不過是一個讓男人包養起來的*死掉了,很平常的,並不值得多麼大驚小怪。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裡,任何的一個時辰都會有人死去,何況眼前死去的,是在一個家庭裡沒有正式名份的青樓*。她不過是一個土巷裡的平民人物,如同地面上的一根草芥一樣。
在風喜租住的庭院門口一側,站著目光異常凝滯的亞琴,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攪和在一起,使得亞琴的容顏顯得更加蒼老。頭髮很亂,垂下來的一綹遮住了她皺紋正在延伸的額頭。亞琴望見梅香後飛快地跑過來,嗓子低啞得沒說出一句話,就趴在梅香瘦弱的肩頭上淚水滔滔的哭起來。
鳳喜到底是誰害死的?梅香抬起淚眼問。
說不清楚。亞琴捋了一把嘴巴上長長的鼻涕,她說,反正是被別人勒死的,是一條白綢布勒死的。風喜死得太慘了。
孩子呢,孩子怎麼樣?
亞琴氣噎著聲音說,也被害死了。
老邱呢?梅香問。
老邱,昨夜他也是在風喜這裡睡的。後來就被兩個不相識的人把他接走了。亞琴開始斷斷續續的重複敘述著邱先生的話,她說,邱先生說本來他昨夜就睡在風喜這裡的。到了凌晨左右,他們忽然聽到有人拼命的敲打庭院的門板,聲音很大,那扇木門快要被撞碎了。邱先生爬起來走到門口抽掉了門閂後,闖進來兩個男人。
寒心
他看見門外拴著一輛小驢車。那兩個男子可憐巴巴的央求說,他們的八旬老母突然發病,在城外的家中已經命在旦夕了,要邱先生去一趟給老太太診病救人。邱先生說,這麼晚了,路又不好走,還是明天一大早去吧。兩個男子聲色俱厲的嚷道,不行!你是坐堂治病的先生,要積德行善的,怎麼能見死不救呢?你不想去也得去。說著,兩個男子不由分說,把邱先生拉扯著弄上了那輛驢車。
驢車上沒有燈籠,顫顫顛顛的一路到了城外很遠的地方,也沒看見什麼急症的病人,而那兩個男子卻一下翻了臉,把他掀下驢車後揚長而去。邱先生滿腹怒氣的一路行走著回到城裡時天色正在泛白,快要亮了。
接著,亞琴對梅香講述道,後來的事情是從街坊鄰居那裡聽到的。他們說,邱先生坐著驢車走後,就有兩個人踹開風喜家的門板,隔牆去聽他們的動作和聲音,好像是兩個身手敏捷的男子。鄰居好奇的踩著牆頭看去,發現一個男子點亮了窗臺上的燈,從窗外能看清他們的臉上蒙著黑色的面布,有點兒恐怖謀殺的樣子。鳳喜在床榻上嚇得軟成一團,只聽她哭著說,你們想幹什麼?
告訴你,想要你的命,一個男子陰煞煞的回答。
鳳喜渾身不停的哆嗦著說,我跟你們無怨無仇的,憑什麼要害我?
你傍上了邱先生,你就是不要臉的臭女人,坑害男人的女人就是該死的。一個男子將刀子抵在鳳喜的脖頸上說。
你們千萬別殺我。風喜哀求道,你們想要多少錢我都給。
另一個男子拍了拍她的臉蛋,冷冷的一笑道,我們什麼都不要,只想要你的命。說著,他使了一個眼色,對面的男子點了點頭,從懷裡扯出來一根白色的綢條,猛的在風喜的脖頸上纏繞了一圈後,說,我們就要把你送到鬼門關去了。風喜渾身悸動著掙脫了幾下卻沒有掙動,但她用手指著床上一臉睡態中的孩子,喉嚨裡嗚嚕著連連發出呃呃聲,說,求求你們積德行善,放過我的孩子。
手裡挽著那根綢條的男子說,你還想著孩子?那是老邱的孽種,讓他也隨你去吧。說完,那個男子惡狠狠地拉緊了綢條,風喜的眼睛彷彿要瞪破了似的,眼珠子好像要彈跳出來,一會兒她就耷拉下來了腦袋。
亞琴跟梅香描述鄰居看到的當時情景說,那個鄰居本來要跳牆過來喊捉兇的,屋裡的男子聽到了牆頭上牆瓦的響動,跑出去就扔過去一塊石頭,嚇得鄰居哎喲喲的翻身落地,再也不敢發聲了。
後來,那兩個人一不做二不休,扯過一條綢被要把孩子活活的捂死。但是,他們發現了灶臺旁的水缸,就倒提著孩子的兩條腿嗵的投進水缸裡,把踢打著兩隻小腳丫兒的孩子活活的浸死了。說著,說著,亞琴又大聲的悲哭起來。
別哭了,梅香說,哭也沒有用處,咱們進去看一眼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