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寒冷,冷到刺骨;下落的速度,伴著呼嘯的風,更是寒到讓她身體變冷。
“蟬兒,蟬兒。”
越來越冷的身體,越發薄弱的呼吸,讓他如墜冰窖。
不會的,不會死,他的蟬兒,不會死!
一咬牙,避開匕首,將她摟在懷中。
不能掉下去,不能讓她掉進水中。
此時再受寒水浸泡,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越往下墜,激流之音入耳。藤蔓常青攀壁,自成一片天地。
捉著最佳機會,在離水面還有一定距離之時,北宮逸軒一提氣,一手將她摟住,一手捉住崖邊藤蔓。
幾番滑落,這才穩住;下方江流無處落腳,他摟著她,於懸崖峭壁緩緩而行……
三國交界,江流分往。
應瞿所帶一萬兵馬,分三路而尋。周宇鶴立於原處,看著江流沉思。
上一次落崖,二人被暗流送回上游;這一次,若那二人落水,會順流而下?還是會再遇暗流?
方童看了看周宇鶴,又看了看江流,最後走到那人跟前:“你懷疑,主子並未落水?”
此問,亦有理有據。
她身子弱,心口有傷,自是不能沾水。
哪怕北宮逸軒耗盡內力,也會接住她,在落水前,避開水源。
方童發問,周宇鶴卻不作回答。
方童的身份,還不配讓他開口!
看著那人轉身而去,方童垂下的眸子,閃過一抹寒芒。
是啊,身份!他的身份,周宇鶴與北宮逸軒都不曾對他上心。
可是,也是這身份,讓那二人忽視於他。
或許,頂著這身份,能光明正大的護她一世周全……
一世周全?呵呵,多麼可笑!此時的她,生死未卜,他還有何顏面提護她周全?
寒風刺骨,激流咆哮。
當胸口的痛意傳來,寧夏眉頭,裹的厲害。
“蟬兒,忍住,很快便好。”
隱約之間,聽到他如是說著。
寧夏只覺得身子疼的厲害,腦袋亦是疼的厲害。
恍惚之間,費力的眨眼,看清身旁的人。
“寧夏,我們都要死了,待這身子冷透那一刻,我們便一起死了。”
身旁的人,躺在地上,耳旁,是滴答的水聲。
轉眼看去,這才發現,二人是躺在水面,躺在莊府的塘中。
“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死,是解脫?還是罪孽?
靈魂尚在,看著過往,亦是折磨。
這一刻,莊映寒希望這殘留的執念徹底的消散;消散了,她才解脫了。
她恨,她怨;恨北宮榮軒的無情,怨老天的不公平。
“縱橫死士受令於符,受命於帝;北宮榮軒殺了狗皇帝,大宇、東周聯手共戰北煜。你可知,那時的我,有本事統御縱橫死士?”
“我知道。”寧夏的回答,輕輕緩緩。
說出三個字,卻是讓她大口的喘氣。
原來,她這個外來者,在身體休克之時,竟是這般的狼狽。
寄人籬下,那是忍辱負重;可她所寄,乃他人之軀。
“你可知,我為何會死?”
這一問,寧夏費力的搖頭。
莊映寒抬手指著天空,嘲諷一笑:“這個世界,很奇怪,你來之後,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她所指之處,乃遙不可及的藍天。
在那藍天之上,似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二人,在嘲諷著二人的可憐結局。
“你知道嗎,那上面,有一個人,他在看著你,看著北宮逸軒;我感覺到他的氣息,卻又捉不透那是什麼。總覺得他會再來,可是,這麼久了,他卻再沒出現。”
寧夏明白,莊映寒所指的‘他’,是指劇情大神。
或許是莊映寒恨完了,殺完了,此時,倒是平靜了。
側身看著她,寧夏看著她平靜的面容。
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可是,莊映寒的可恨,不也是受人所逼?
“你不該來的。”
寧夏的目光中,那人轉首看來。
不再是恐怖的血肉模糊,眼框也不再突兀的跳脫。
那平靜面容之上,帶著一抹笑意。
這抹笑意,卻是嘲諷,卻是無奈。
“你不來,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