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與她一起,都不曾聽她抱怨。
哪怕是被他折騰的厲害了,白日裡也是沒表現出異樣來。
那一日,她實在是撐不住,在他懷中睡著了;第二日,卻是撐到了底,沒再睡著。
他那時雖是心疼,卻覺得,這女人,倒也倔強。
此時瞧著她這身子,他才發現,她何止是倔強?她分明,是不將自己當人看待!
難怪她總提不上內力,難怪她總覺得疲憊。他只道她是被北宮逸軒給寵的嬌氣了,沒承想,卻是到了如斯地步。
“你為何不說呢?只要你開口,我必會好好待你。”
紅唇因著驚異,有些蒼白;那唇在她唇上慢慢的摩挲著,時而輕吻,時而重壓,好似在埋怨著她的倔強。
既然撐不住,為何要死撐?為何就是不肯開口說一句?
就因為他不是北宮逸軒,所以,她不願意在他跟前撒嬌示弱?
分明記得那日,她靠在北宮逸軒懷中,嬌聲說道:“不想動啊,你抱我出去好不好?”
她眨巴著眼,軟聲細語,道不出的嬌媚。
那時他便想著,她若能在他跟前這般嬌聲軟語,這般嬌媚深情,是不是特別有意思?
想歸想,卻在自嘲,哪兒來機會讓她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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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0:我還有機會嗎?
之前自嘲,沒機會讓她撒嬌。此時他才明白,不是沒機會,而是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只有那人。
這些日子,不就是機會嗎?可結果呢?
結果卻是,她一聲不吭,不將自個兒當回事兒。
吃一口肉,便是滿足的眉眼彎彎;累的趕不了路,卻是扮傻裝痴,也不願與他說一聲。
她的脆弱,為何只在那人跟前表露?
她到底,是對自己有多狠,才能這麼不要命的死撐?
看著她,想著那些過去,心裡道不出的懊悔。
“莊映寒。”
輕喚一聲,將她摟在懷裡。
一手摟在她的腰間,沒那些衣裳做幌子,竟是圈都圈不住。
看,多麼的瘦弱,如今骨瘦如柴,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麼?
分明該是弱不禁風,讓人疼惜,卻偏生那般倔強,讓人忽視。
下巴擱到她的肩頭,一如北宮逸軒,時常這般享受著她給的靜謐美好。
記得那時,她總會柔柔的笑著,回頭在北宮逸軒唇上淺淺一吻。
她的笑,空靈而美好。偏生又那麼的豔麗深情。
吻到愧疚,心底,有什麼在龜裂。
懷中的人回應不了,他卻是託著她的下巴,眸光暗沉。
那一夜月下的畫面,在心中根深蒂固;他是如何也想不到,那麼美好的畫面,卻是懷中這形銷骨立之人所給。
曾經想要的結局擺在眼前,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這些日子,到底是在折磨著她?還是在折磨著他?
曾經對她有多狠,此時對自己便有多恨。
他後悔曾經對她不屑一顧,後悔錯過了她的脆弱,讓北宮逸軒佔了有利的時機,讓她身心俱付……
懷中的人,安靜的讓人心疼;將她擁在懷中,想要給她溫暖,卻發現,暖得了的,是身體;暖不了的,是她這顆形同陌路的心……
那夜,她對北宮逸軒說,將那些過去,來來回回又想了一次。
他不知道,她將那些過去,想過幾次?此時的他,卻是將遇著她開始的點點滴滴,慢慢的回憶著。
陰謀算計,誰不是為了自己?爾虞我詐,誰不是想要勝利?
可是,對與錯,是與非,在此時,還有意義嗎?
曾經,要她生不如死,要她不得好死。
如今,當一切擺在眼前,他卻發現,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他寧願,她是健健康康的。他寧願,她生龍活虎的與他繼續鬥下去……
此時此刻,止不住的想對她好;可是,他想對她好,她卻並不領情啊。
心中的愧疚,伴著悔恨;他想彌補,想挽救,可是,還有用嗎?
一切,都太遲了。
哪怕他打下江山,以江山為聘,她也會不屑一顧吧?
或許,他就不該追來,他就不該將她帶走。
若沒有這些日子的瞭解,若沒有看到她這骨瘦如柴的模樣,便不會後悔,也不會心疼,更不會有那不該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