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祖孫三人穿梭忙活著。
客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將三隻小桌子佔去了一個半。
劉識一家五口便佔據了唯一一個空著的小桌子,劉識和彭瑾各自帶著劉湛和劉澈佔據居於左右的凳子,暖暖自己獨佔裡側的一張凳子。
“老人家,來三碗餛飩。”劉識叫了餐。
他和彭瑾本就不餓,此番也是為了陪孩子們嚐嚐鮮。一碗餛飩對於暖暖他們來說太多了,他們倆根本就不需要另外點餐,否則也是浪費。
他們不是浪費不起,只是不想浪費,更想讓孩子們從小就養成勤儉持家的習慣。
“好嘞,客官您稍等。”正在下餛飩的白髮老頭笑呵呵地應聲,手底下餛飩的動作愈發地快了。
不多時,三碗餛飩便端了上來。
清澈醇美的湯汁,如層層花瓣綻放的餛飩,再撒上一層細碎的蔥花蒜黃,色澤清爽,香味清沁宜人,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暖暖和劉湛劉澈姐弟三人一向都甚少吃外面的東西,如今見了這色香味俱全的小攤餛飩都十分激動,一個個眼巴巴地盯著各自眼前的餛飩咽口水,焦急地等著劉識和彭瑾下令開動。
擔心剛出鍋的餛飩滾燙,再燙著了孩子們,所以劉識和彭瑾一人喂一個幼子,暖暖則自己拿著勺子吃。
“小心別燙著了。”彭瑾笑道。
三個孩子一聽這話,頓時都激動起來。劉湛和劉澈各自等著劉識和彭瑾來喂還好一些,暖暖卻是自己拿著勺子一馬當先,舀起一隻餛飩就往嘴裡放,結果卻被滾燙的湯汁燙得直吸溜嘴。
就算這樣,暖暖還捨不得將餛飩吐出來,只是不住地在嘴裡翻著個兒,免得燙壞了嘴巴。
“真是一隻小饞貓!難道孃親沒有給你包過餛飩嗎?”彭瑾又是好氣又是愛憐地說道。
這一會兒過去,嘴裡的餛飩已經沒有那麼燙了,暖暖連忙囫圇吞嚥下去,騰出嘴來,笑嘻嘻地討好道:“孃親給我包過餛飩,還很好吃!恩,比這個還要好吃!”
說著,還偷偷地朝攤主那裡瞧了一眼,免得被聽去了。
彭瑾無奈地搖搖頭,暖暖還真是清楚該怎麼哄她開心。
劉湛和劉澈卻已經等不及了,暖暖都已經一個餛飩下肚了,他們卻還沒來得及嘗上一口湯。
劉澈還好,抓著彭瑾的袖子,抬頭小聲央求催促道:“孃親,吃!吃!”
劉湛在可不敢在劉識面前撒嬌放肆,只是眼巴巴地看看劉識,又瞧瞧面前的餛飩。
劉識見狀反省,自己平時是不是對兩個兒子太過嚴厲了一些。
等到美味的餛飩下肚,孩子們都抬起頭,滿足地眯起了眼睛,一臉享受。
一五口正吃得高興,突然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夫人!”
說的是洋話。
彭瑾不用抬頭就知道來人是瓊斯,便放下中的筷子,抬頭一臉驚喜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瓊斯剛來泉州沒有多久,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會說漢話,約瑟芬先生也不敢他去做這些跑腿的活,一向是留他在店裡做事的。
“我來買花燈。”瓊斯指著路旁的各式花燈笑答道,“小姐們喜歡!”
約瑟芬先生有意鍛鍊他人際交往的能力,所以特地遣了他出來買花燈。
一旁的劉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筷子,冷眼打探著眼前的這個洋人:金髮碧眼,面板白皙,一看就是小白臉!
正在和瓊斯談話的彭瑾,莫名察覺到一股寒意,扭頭看了過去,卻正好對上劉識微笑的臉龐。
大概是她感覺出錯了吧。
彭瑾搓搓胳膊,自我安慰道。
路旁的行人,包括餛飩攤上的眾人,都好奇地望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個嘰哩哇啦的洋人,更好奇彭瑾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洋話。
“這是我丈夫。”見瓊斯好氣地看著劉識,彭瑾邊介紹道。
“見過大人!”瓊斯立即恭恭敬敬地行禮,用生硬的漢話問安。
這是瓊斯的體貼禮貌,身在醋海的劉識卻覺得瓊斯這是在嘲笑他不會說洋話。
劉識一面微微頷首應答,一面下定決心,一定要在短期內學會洋話,不在瓊斯面前墮了面子!
恰在此時,一旁的暖暖突然站起來,用洋文流利的說道:“你好,瓊斯,我是劉淳。”
得知彭瑾會說洋話之後,三個孩子都十分好奇,纏著彭瑾要學。
劉湛和劉澈連母語都還說不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