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出強健的古銅色,分外地結實有力。
彭瑾拿著毛巾將劉識裸露在外面的上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溫柔而仔細。
相依相伴這麼多年來,彭瑾和劉識早就不復當初年少時的羞怯和激動,只要是同處浴房,不論是衣衫整齊還是坦誠相對,都必然會生出許多旖旎的情思,並且將它們付諸行動。
最初的激情退卻之後,是一輩子平淡如水、溫暖如燈的柔情與相伴,不疾不徐,舒適宜人。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不近人情?”劉識突然出聲問道,打破了一室的溫馨和寧靜。
彭瑾抬頭微笑,不答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會這麼認為嗎?”
劉識一怔,旋即輕笑起來,神情不復先前的凝重,慢慢地變得輕鬆自適起來。
對啊,他和彭瑾一路相依相伴到了現在,不離不棄,相知相守,他怎麼還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大概是我心裡太過於沉重,所以總想著找個人來認同我的決定吧。”劉識悵然嘆道,“我以為自己早就練就得心志堅定如磐石般不可轉移,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呵,如今年近而立,我反而遲疑了起來。”
“以往那些事情怎麼能和這件事相提並論。”彭瑾一面將換洗的衣物遞給劉識,一面溫聲勸慰道,“你不用多想,你這樣做,才是真正地為了他們好。
誠意伯府這一輩的名聲前程是都被他們自己折騰光了,每個人仕途上逗都難以再有寸進。
但是瀚哥兒他們的未來還可以期待。若是孩子們懂事,誠意伯府想要再崛起,超過如今的情勢,也並非不可能。”
主要是如今的誠意伯府實在是壞得徹底,破舊立新,才是最好的抉擇。
劉識原本沉寂如幽潭的眸子聞言閃過一簇光亮,那一點星光越來越盛,很快璀璨了整雙眼眸。
“我今生能有你相伴,實在是三生有幸!”劉識來不及穿上外衣,就這樣講彭瑾攬在懷裡,拿下巴摩挲著她的髮旋,低低地笑道。
就連太熙帝都以為他只是想革除附著在誠意伯府身上多年的毒瘤罷了,可是彭瑾卻看到了他更長遠的打算破舊立新,拯救整個家族!
彭瑾心裡甜如蜜糖,笑著推了劉識一把,嬌聲催促道:“別鬧,趕緊把衣服穿上,小心著了涼!”
“不!”劉識撒嬌般的將彭瑾摟得更緊了,口中還低笑道,“你香香軟軟、溫暖宜人的,比無知無識的冬衣可舒服暖和多了!”
“貧嘴!”彭瑾笑啐一句,不過卻也沒有再推拒劉識,而是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腰,將自己一整個人都偎在他的懷裡,供他“取暖”。
劉識這樣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好把式又怎麼會畏懼這點寒冷呢,他懼怕不安的是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掙扎、痛苦和愧疚。
而這並不能以輕裘暖衣來驅逐,所以彭瑾願意這樣縱容著他,寵溺著他,幫助著他,開解著他。
就像每次她受挫時,劉識耐心溫柔地陪伴撫慰她那樣。
夫妻二人在這昏黃的室內靜默相擁,一時忘記了外面的寒冷風雪、冰霜逼人,如同在溫暖的陽春盛景中一般,整個身心都暖洋洋的,只覺得未來充滿著無限的希望。
第二天,毫無預兆的,太熙帝下旨降罪誠意伯府,斥責他們為了爵位而不顧念手足之情的舉動,因此聖意決定褫奪劉氏誠意伯的爵位,以圖從根源上解決禍端的根苗,正國本國風。
最近這兩年,誠意伯府的人越鬧越不像樣,甚至幹出了砌牆分府的荒唐舉動,早就成了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所以太熙帝下達如此聖旨,非但沒有人覺得有何奇怪,大家心中反而都極為歎服,認為這一次太熙帝終於不再以什麼“殿前失儀”的名頭來羅織罪名,意圖削弱勳貴權力了。
只是除了誠意伯府的眾人。
他們為了爵位而兄弟鬩牆、婆媳失和,結果卻因此而被太熙帝下旨褫奪了爵位,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啊!
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他們為了誠意伯的爵位的傳承而毫不顧念人倫親情,爭鬥得頭破血流,眼看著結果就要出來了,結果卻因此而徹底地和誠意伯的爵位無緣了。
這樣的結果讓他們震驚、痛苦,不願意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尤其是誠意伯劉克競,自認為自己此番完全是受了母親妻子和一雙不成器的兒子的拖累,才遭受這等無妄之災,怒火攻心,一下子又急又氣得病倒了。
劉識和彭瑾帶著孩子們過府探望時,抬頭見府邸上方“誠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