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羽點點頭:“我也知道……你們去吧。”
小崔點點頭,轉身吩咐道:“百老大吩咐了,都他媽好好給我洗衣服!”
獄長揚起眉毛:“這麼說,你就是我們的曾通小朋友認識的那個烏鴉了?”獄長依然坐得端正,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但閃爍的眼睛和象昆蟲的觸鬚一樣靈活彈動桌面的手指卻洩露出他的興奮。
烏鴉點頭:“他們確實這樣叫我的。”
獄長一仰背,隨意地翹起一隻腳放在桌上,問道:“你這樣的人,綽號不是什麼吉祥如意,我也絲毫沒有意外。不過烏鴉本身有什麼含義麼?”
烏鴉陰沉著臉不說話,但是看著獄長若無其事地玩弄起他自己的那根電棒——要知道,裡面是有電池的——烏鴉馬上道:“是……不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在外面是那樣叫的,進來了也這樣叫。”
獄長點點頭:“不管它,名字也沒有太大的可以挖掘的價值。來來,坐下。”他一邊示意烏鴉那張曾經被侯風的體重摺磨得吱嘎怪叫的板凳,一邊走過去將門關上。
烏鴉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獄長到底有什麼居心和用意。儘管烏鴉未必就是善與之輩,但面對獄長,他心裡卻有自己也說不出的畏懼。據說,這個獄長是冷血到極點的人物,可以隨意朝著自己的屬下舉槍射擊。而剛才他在談笑間忽然毫無跡象的突然瘋狂毒打百羽,更是極大地威懾了烏鴉的心理。毫無疑問,任何一個旁觀者都有足夠理由相信這個獄長應該天生就是這群有著集體暴力傾向的男人們——包括看守和囚犯——的領袖。
獄長回過身來,見烏鴉蒼白地看著自己。這個烏鴉在強自鎮定他的脆弱的神經,似乎面對的不是獄長而是魔鬼的化身。獄長冷笑一聲:“要不要我請你坐下,在給你老人家泡一杯茶?”
烏鴉戰戰兢兢地坐下。獄長也坐下來,繼續將腳翹在桌上,然後把手槍摸出來,開啟彈夾,將子彈一顆一顆地取出來玩弄。他一邊看著自己的手槍,一邊說:“知道為什麼要叫你來麼?”
烏鴉搖頭。
獄長笑道:“我說我想請你來喝杯茶,你開心麼?”
烏鴉繼續搖頭不答。
獄長點頭道:“不錯。很有自知之明,你不算是個傻子。那麼,讓我們開始吧。”
烏鴉茫然道:“開始什麼?”
獄長冷冷地刺了他一眼,飛快地說:“第一,老舜;第二,五年前;第三,伍世員;第四,百羽。”
烏鴉道:“什麼?”
獄長狠狠地將手槍拍在桌上,桌上的子彈四處亂滾。“別他媽給我裝傻了!”他道,“他們處心積慮地讓你到我這裡來是為什麼?想見見曾通不用這樣,想要香菸就直說。”
烏鴉道:“是……”
獄長道:“是什麼?”
烏鴉吐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他們……就是……就是想讓我去見曾通,去拿香菸……”
獄長抓起手槍對準烏鴉的腦門,烏鴉瞥了一眼桌上的子彈,獄長冷笑道:“我賭槍是上了膛,膛裡還有一顆子彈。你呢?”
冷汗從烏鴉的鬢角劃落下來:“我說。就象你知道的,打架什麼的都是假的。他們做了個把戲,好讓我去關禁閉。我與他們一向不和,這是表面原因,本來指望瞞過你的。”烏鴉看著獄長,生怕這句話會觸犯他。但獄長卻毫不在意:“然後呢?”
烏鴉:“然後……然後……”
獄長皺眉道:“又怎麼了?”
烏鴉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這裡說話安全嗎?”
獄長想了想,道:“安全。我保證。你接著說。”
烏鴉壓低了聲音:“百羽他們,不知道透過什麼途徑知道侯風也在這個監獄裡,他們想讓人去見見他。你也許不知道這個侯風,他在甘肅武威和酒泉連著殺了半個月的人,僅僅是自己的愛好。其實這是為了讓別人以為他是變態而放的煙幕,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賣家。”
獄長點頭:“就是說,別人出錢,他殺人。然後做成變態的樣子,讓警察誤會?”
烏鴉道:“對。當然,也許侯先生確實有那種愛好而我們不知道,不過也沒有關係。他在行內聲望很高的。百羽他們透過某個途徑知道他來了……”
獄長一愣,馬上打斷他:“什麼途徑?”
烏鴉道:“不知道啊。”
獄長飛快地抓起電棒,電棒的頂端蘭色的火花劈啪作響。烏鴉連忙道:“我說,我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