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一邊點頭:“對,清風明月長相守。”他眼底浮上一抹釋然的笑意:“到時候,我們夫妻兩個就可以做一對閒雲野鶴。”
“閒雲野鶴?”沉燻慢慢回過頭來看他,雖然心裡還有許多的不確定,但是這四個字帶來的歡喜已經足夠壓過那些不安了,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那些美好的將來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一樣徐徐的展現在眼前: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權勢傾軋,有的只是清風明月,攜手名山大川,或許她一把琴,他一隻笛子,閒來的時候合奏一曲,美好得光是想一想都忍不住想要微笑開來。
她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幽藍的眼眸,眼底倒影了她的身影,在這一刻,就只有她的身影,沉燻心裡忽然一鬆,以後怎麼樣都不要管了,現在,她只想要安心地沉醉著一刻,沉燻忽然粲然一笑,雙手換上夫君的脖頸:“對,到時候我們去做一對閒雲野鶴。”
鼻尖盈滿了熟悉而清雅的氣息,陰夜辰心裡的忐忑終於散去,他緊緊抱住了她,像是抱住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抱得很用力很用力,這一刻,那個一直以來的追求忽然間就悠遠了,江山,權勢,全都是冰冷而無情的東西,而只有懷中的這個人,才是溫暖而真實的,才是心之所向,心裡瞬間變得無比的輕鬆,這樣的輕鬆,甚至比從前還沒有真正捲入朝堂爭鬥,還只一個孩子般的南王時還要純粹,陰夜辰眨了眨眼,眼底閃過某種奇異的亮光,一本正經道:“或許,也可以做一對鴛鴦採花大盜。”
鳳焦琴上聽鳳舞10
第二十章:無可奈何花落去 1
第二十章:無可奈何花落去1… 夏季在屋簷的滴水聲中慢慢就要過完了,悶熱的暑期漸漸消散,轉眼就已經到了夏末的時候,沉燻午睡起來的時候看著漸漸西斜的陽光忽然有些悵惘,鴛鴦採花大盜,可能等不到被採的那一天,荷花都已經謝掉了。
那日過後,皇帝沒有再次的表示要廢掉南王妃的意思,彷彿是忘了沉燻這個人的存在一樣,反而是沉燻和陰夜辰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得以不變應萬變。
朝堂上,眾臣也都不約而同地收斂了前段時間鬧著立太子的態度,絕口不提,說話辦事都變得小心翼翼,唯恐自己惹怒了那個龍椅上的人,得鳳者為後的整件事情變成了一個禁忌,一個不可觸碰的噩夢,如若誰敢去提及,那麼等著自己的絕對是一個噩夢。
整個京城的上空瀰漫著一種名為惶恐的東西,怎麼不惶恐呢,作為臣子來說,忽然發覺自己效忠的君王隱藏在賢德下面居然是這樣的面目,當然是心驚膽,南王府全府上下表面上一如既往,但其實亦是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氣氛,大概全府上下,就只有一個人感覺不到這樣的緊張氣氛了,那個人,就是凝碧。
如同現在,凝碧拿著剛從外面新買的糕點,一跳一跳地往屋裡走,可以說是有點兒眉飛色舞了,看得自家小姐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不由奇道:“小姐,我都出門好幾個時辰了,怎麼回來之後你依然躺在這裡?”想到什麼,她忙放下手中的糕點,幾步走過去,“小姐是不是生病了?”
沉燻搖了搖頭,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倒不是生病,只是這幾日常常覺得睏乏,非常的貪睡,常常不當心就睡著了,她坐起身來,斜了斜凝碧道:“你還有臉說,讓你買糕點買幾個時辰。”
凝碧知道沉燻只是說說而已,吐了吐舌頭,老實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在街上碰到了一個熟人,聊著聊著就忘記時間了。”
“熟人?”沉燻抬頭看向凝碧,只見她眼神晶亮,眼神晶亮並不奇怪,因為凝碧向來心性單純,目光一向都是純淨如水的,但是今天的這種晶亮和往常有些不同,對了,有一個詞叫做煙波欲流,而這個詞,通常是出現在情動的女孩子身上。
情動?
沉燻自己正錯愕間,凝碧已經自顧自地說開了,“對,熟人,一回生二回熟,我和他雖然才見過第二次,但是那個詞叫什麼,一見如故,以前小姐教碧兒這個詞的時候我不太明白,可是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碧兒大腦裡就突兀地閃現出這個詞來。”頓了一下,凝碧臉色放光道:“本來上次分別之後,我以為再也無緣見到他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路上碰到了,結果她請我去喝茶,我想著江湖兒女本來就不計小節的嘛,就去了。”說到最後,凝碧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魯莽,聲音不由小下去,怯怯看了看沉燻。
沉燻聽得她這樣說,好氣又好笑,一見如故,不計小節,才見過兩次就對那人有這種好感,可能這丫頭自己都不曾覺察到吧,沉燻忽然覺得心裡有點兒酸酸的,又有點兒欣慰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