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溫和有禮,客氣而疏離,臉上的神色半分不變,連眼眸裡的寧靜祥和都未曾變過一分,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一般。
沉燻的手忽然一鬆,微微一笑,說:“聽說駙馬大人不止武藝非凡,更是機智過人。”語氣一頓,她笑著問:“那您從曲名猜一猜,這首曲子的曲意是什麼?”
眾人聽此一言,都饒有興致看向雪瀾,主位的三人臉上亦是浮上幾分好奇。
雪瀾臉色不變,眉尖微皺沉思,不多時,輕輕一曬,道:“雪瀾愚昧,怎會猜得透南王妃創作的雅緻無雙的曲意。”
“我創作?”沉燻聲音微揚,定定看向雪瀾,道:“駙馬大人實在是太看得起沉燻了,這首曲子,並不是沉燻創作的。”
“哦?那這首曲子是何人所創?”太后好奇道:“想來定然是一位對音律有極高造詣的世外高人。”
太后此言一出,眾人無不把視線看向沉燻,而雪瀾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尖一顫,眸子中陡然閃過一絲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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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初露尖尖角9… 全場寂靜。
只有夏夜風吹過樹梢的呼呼聲。
沉燻看著眼前不遠處的人,即使到了此間的狀況,他依然可以不變半分神色嗎?她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這個人驚慌失措的神情,心氣不停地上湧,幾乎就衝破了臨界點。
幾乎!
所有翻騰的情緒在看到陰夜辰臉上純淨的笑容時忽然化歸為沉寂,理智轉回,沉燻猛然一驚,她差一點兒就做了傻事。
沉燻忽然轉身面向太后,吐舌一笑:“皇奶奶謬讚了,其實這首曲子,是沉燻和一位友人共同創作的。”
眾人又是一驚。
陰夜姬只覺得這個南王妃在作弄自己的夫君,加上從小獨享太后的寵愛,見到太后對沉燻讚譽連連,心裡有些不舒服,當下不以為然道:“既是這樣,南王妃何必故弄玄虛,直接說不就得了。”
沉燻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太后,道:“長公主說得不錯,沉燻是在故弄玄虛,引得太后的好奇和——”她語氣一頓,臉上微紅,“和誇讚。”
聲音越說越是低下去,因為不好意思,眼底凝了一點怯意,彷彿小孩子做錯了事情怕受到責備一般。
太后聞言笑出聲來:“你這孩子,不知該說你狡猾還是老實,不過不管是狡猾還是老實,哀家都喜歡。”
陰夜姬眼眸一轉,又道:“太后,什麼老實呀狡猾的,南王妃這叫聰慧,如此年紀輕輕,就能創作出這麼動人心魄的曲子,只是曲高和寡,如同我這等俗人即使聽了曲子,也不太明白這首曲子的曲意,駙馬連曲子都沒聽過,只憑了曲名,又怎會猜得透呢?”眼神一轉,她繼續道:“南王妃也恁調人胃口了,太后還等著你的回話呢?”
嬌軟的語氣,和著明豔動人的容貌,真真是絕代芳華,更難得的是,一見他被人為難,立刻挺身護住,這等柔情似水,又怎會不讓人心生喜愛呢?反觀她,以前的時候就只會一直不停的鬧脾氣,只為了看他為她奔走,為博她展顏而想盡辦法,所以,他厭煩了吧,是以終於決然的離開,並且,一去不復返。
沉燻只是覺得冷,夏日的夜晚的風,明明是涼爽舒適的,可是她只覺得那風很冷,悠悠的冷風,一直不停地吹,吹得人五臟六腑都發冷,冷得大腦都是僵硬的,唯一的意識就是微笑,對著太后微笑,夜明珠柔和的光裡,她慢慢張口,聲音輕輕的,夢一般:
“大凡世間美好的事情,都如同流水容易逝去,留給人的,就只有恍然如夢的記憶,又怎能不殤呢?”
是啊,恍然如夢。
當初沉星谷流瀑之下琴瑟合奏的心心相印,原來,只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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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初露尖尖角10… 低低的聲音,帶著某種無可言語的悲傷,座上的人心裡都是一顫,太后更是連連點頭,嘆道:“流殤,流殤,流年易逝,驀然回首,恍然如夢,只有滿心的悵然若失,怎一個殤字了得?”
一時間現場的氛圍有些低迷,皇帝朗聲笑道:“母后今天怎的傷感起來了,今兒個您可是主角,您要不展顏,下面的人可都得陪著一張苦瓜臉,那兒子舉辦的這次宴會不就成了苦瓜宴了。”
皇后也道:“南王妃也是,既是這樣的曲意,那不如不要說了,沒得勾起太后的愁思。”
太后忙笑道:“不關這孩子的事,是哀家今日見到這般美好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