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枝花當時稱為渡口,由於這裡鋼鐵、釩鈦、煤礦豐富,國家領導大筆一揮,開發。於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全國大移民支援三線建設,“天當羅帳地當床,金沙江是大澡堂,三塊石頭架口鍋,帳篷搭在山窩窩”其中的辛苦作為曾經生活過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簡直是難以想象,雖然在八十年代情況略有好轉,但是仍然艱苦了許多,那個年代的中國正是動盪不安的年代,中央剛剛對人民生活進行改革,工薪階層吃的都是大鍋飯,對於水果、豬肉之類的東西都是有價無市,為了買些平日裡很難吃到的東西,全家人從老到少,只要能動彈的,天還沒亮就會去排隊,等著拿糧票搶購。
凱旋還小,有幸無法參加這類排隊運動,但是光是被奶奶抱著遠遠一看也讓她唏噓不已。在二十一世紀生活的人隨便買個什麼東西都是送上門,全給包圓,就算想要買點日常生活的小菜,一下樓就是超市,哪會辛苦成這樣。急忙脖子一縮,扯著嗓子就開始嗷嗷大哭,想要奶奶趕快把自己抱回家,攀枝花這夏天的太陽簡直能毒死個人,不知道空調什麼時候才進入的了攀枝花市場。
老人家生了三個兒子,帶男孩帶的頭疼,這次大兒子給她生了個寶貝孫女,簡直就是捧在手裡怕摔著,含在口裡怕化了,太上皇一有令,急忙轉身就往家走。
“凱嫂啊,這是你孫女?我看看。”步子還沒邁兩步,就被人截了下來,凱旋透過奶奶的手臂之間看了一眼攔住自己的女人,那模樣好象是李奶,比起記憶裡年輕了許多,但是那破鑼嗓子一點沒變,記得好象是二OO四年秋天壽終,很好的死法,人終有一死,但是壽命到了而死卻是每個人的夢想。
李奶的葬禮她也去參加了,很多人,樹上的黃葉飄落在地上,微冷的秋風吹過更添一絲蕭索,大家沉浸在悲哀的氣氛裡,肅穆的送她老人家上路。
凱旋的身子被奶奶轉到另外一個懷抱,李奶又是親又摸的,滿臉羨慕的說:“長的好漂亮,瞧這小臉粉撲撲的,真是水靈,凱嫂啊,恭喜你咯。”
“呵呵,謝謝。”奶奶老臉微紅,但是其中的驕傲和滿足毫不掩飾的表露了出來。
攀枝花的十月份依然非常熱,上了歲數的穿個長袖,年輕點的都是短袖裙子。俗話說初生的娃娃身上都帶著一把火,烈日之下身上還裹了三四張布,估計很快就能夠捂出痱子。凱旋轉著漂亮的大眼睛盯著奶奶,希望她能夠長話短說,早點抱著自己回家避暑。
兩人倒是做出了渾然不覺的模樣,站在大街中央聊起了龍門陣,可憐凱旋手腳被縛的緊緊的,肚皮癢癢的撓不了,簡直是活受罪。
“出生時多少斤啊?”
“7斤多點。”
“哎呦,挺沉呢,有幾個月拉?”
“4個月20天了。”
“叫什麼名啊?瞧這水靈樣,應該起個好聽名字。”
“起拉,孩子還沒出生時,她爺爺就起好了,男孩叫凱啟,女孩叫凱旋。”
“凱旋啊?這名不錯。滿月酒擺完了?”
“恩。”
李奶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怎麼沒叫上我呢?”
“就家裡人湊合著吃了一頓,沒叫外人,天這麼熱,把孩子給我吧,你看你都冒汗了。”奶奶良心發現,想要把大孫女抱回來。
“沒事,沒事,我不熱。你大媳婦還在做月子嗎?”
奶奶心疼的看了一眼孫女被太陽曬的紅彤彤的臉蛋,心裡暗罵對方不知趣,但是幾十年的鄰里鄰居,話也不好意思說的太明顯。
“沒呢,上個月就上班了。要不我們找個陰涼地方繼續說?”
“這兒挺好的,10月份了還能曬到太陽,想當初還在東北的時候,這時候怕是都穿上毛衣了……”
凱旋一聽李奶那架勢,知道要是這話匣子一開,沒準要聊到什麼時候,急忙發出了哼哼唧唧的哭聲。
奶奶看見乖孫女哭了出來,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把孩子搶了過來,點了個頭,轉身便走了。
李奶這個人除了神經比較大條以外,本人到是非常親切,對於奶奶的不禮貌行為也不甚在意,還在遠處嚷嚷著有機會要帶著凱旋到她家裡坐坐。
經過將近五個月的時間,凱旋早已經不見了剛剛出生時那滿臉皺紋,面板黝黑的模樣,如今胖嘟嘟的小臉粉嫩粉嫩,本就漂亮的大眼睛完全張開後圓滾滾的,可愛非常,特別是眼睛上如同小刷子般的長長睫毛,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可說是人見人愛。所以平日裡凱奶也就用個5分鐘就能回家的路